冬天，我会慢慢变得沉默
又一个冬天来临，又一场雪
还没有来得及下，但天空
和我越来越近，它的脸
越来越冷，我离开一场聚会回家
我知道家里很暗，没有人再在那里
打开一本书等我，每一个冬天
从不让我走得很远，但冬天总是让你离开
你现在离开了，房间里会很暗，好像里面的镜子
一下子就抹上一层很厚的灰
那些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一直觉得
冬天应该干净，冬天应该
让人很温暖地怀念草地和夕阳
现在我看不见夕阳，但是草地还在
我不久前还在草地上蹲着
仿佛草在冬天还在生长
尽管草并不说话，但我听见它们的呼吸
好像那些呼吸长在你的手里
好像无论多少年过去也不会改变
在那里，冬天似乎远离你的嘴唇
远离你的肩痛，我想我会爱上这个冬天
也爱上这个冬天以后的每一个冬天
但是你离开了，这条很宽的街上掉落着灯光
我忽然发现我在沉默，在刚刚结束的聚会上
我一直就在沉默，到家的巷子忽然变得很暗
我忽然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天空的脸
又一次贴上来，像一个不存在的人
和我并肩走着，但始终沉默，不肯和我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