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的诗歌不是我写下的诗歌
我梦见的诗歌比我写下的诗歌
要干净说不清的倍数。它们在一切
都已睡去时出现，仿佛安静的声音
在安静里响起，几乎没人能够听见
那些诗歌如此安静，它们一行行
在我眼前出现，它们像琴一样拨动自己
但我没看见它们拨动自身的什么地方
从它们身上发出的声音，以光线的速度
变成花朵、流泉，变成对自我的凝视
可我写不出它们，它们只是出现
带着它们的影子，那影子透明得像是
没有影子，它们只让我阅读
在起雾的山谷，不让我眼睛睁开
只要我不睁开眼睛，它们就让我
一遍遍阅读，但不允许我醒来后写出
——当我醒来，它们就迅速消失
躲进我的遗忘，因为它们不允许尘埃
不允许一个凡人泄露，仿佛它们是
要一个人到最后才相信的存在与真实
我确实
梦见了那些诗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