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归来
旅行归来，总会带回一些尘土
但脚印是看不见的，它们都留在原地
那已经是很远的地方，只有记忆
能暂时地停在那里，更多的
是我已经遗忘，比遗忘更多的
是我仍在继续想你。你没有同行
或许这样更好，我能独自登上阶梯
在高高的建筑上，摸到风
摸到不计其数的石头。我可以
坐下来想你，可以在眺望中
让你到达我的身体。我身体的
很多幽暗，在旅行中被推开
一幢塔楼，一条大江，它们很早就开始
构造我的身体，但一直都不能完成
我也感到我不能完全地投入它们
它们属于很古老的场景，属于那些
已经死去的人。只是那些题字还在
我很想一个个念给你听，沿着那些
在走廊排开的镜框（那些反光
奇妙地把我融在里面），原谅我不想照相
相片都不真实，没有人拍下过
我内心的愿望，好像也只有在旅行中
我才清楚我的愿望。当我登高临远
我就听到自己的心跳。或许除了心跳
我并不想听到其他的声音，一切都可以
在旅途中安静，或许我想到达的
从来就不是人群和真理，我也从未想
惊扰一些事物——如果它们沉睡
我就想它们继续沉睡，但我希望
你是我唯一惊扰的，尽管很多问题
你都并不回答，或许，那也是你不能
到达自己的地方，而我恰恰从那里归来
仿佛一种改变，已完全胜任它的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