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河水
◎ 尘 轩
唢呐吹一路,听不到耳边的风声。红彤彤的光飞向祖先居住的山野。
天亮了,乡亲们被阳光抓起,在希望中活着,
赶走喉咙里的羊群,钻进乡村的胃,面向方圆十里的土地。
十几条土路在探望谁,谁的夜晚就是十一月寂静而美丽的河水?
河水一直没有静止,它裹着母亲的泪水和父亲的咳嗽,
覆盖在泥土的伤口上,大于偏远乡村中豆大的黄昏。
河流上游的人们没有喝干这条河里的水,
一群玩陀螺的娃娃推开被风封堵住的柴门,
在盛大的冬天玩耍,不穿棉衣、不戴棉手套,只说梦话,
在陀螺身上抽出一道道融化冰雪的肌理,为下一个春天埋下宫商角徵羽,
从这条河流上走过。我听不见一点冷空气掩盖的嚎叫,
在冰层之下北风依旧再吹,吹走人民的脚步声。
我看见河流在大地上慢慢下沉,在一滴水中受难,
我开始静下来,思考乡亲们与这条河流的关系,
河流说:“我虽然坚硬起来,但只能是人民暂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