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浴
我说的太阳，不是金币，金牌，铜铸像章
不是炼丹炉葵花脸样的炉口，不是炼钢炉
肚脐眼样的观察孔，不是主席，不是尼采，不是我
小样不过是淋浴用的莲蓬头
那些光芒，那些排好队的水珠，那些加工厂里的粉丝
浪花。睫毛。情思。浪花连着海岸，睫毛连着眼睑
情思连着佳丽。这样的洗浴，是我所欲
在海滨浴场，在集体浴室，在桑拿房
在鸳鸯栖止的静静池塘，有一个微型宇宙
有一个自由王国，有一个私密空间
按任意键进入，只是不大容易退出
幽兰模拟宇宙涡状模型，我沦陷其中
没有哪一朵蒲公英做我的坐骑
喷泉下的太湖石不见光滑，青苔羞辱
它是绿毛龟。夜是浴巾，也是床单
我们对自己的每一次流放，是对天性的
切近，还是背离？喝酒者易醉？夜游者
最早碰到曙光？我们迷失在浴室轻薄的帘幔里
必须经过跋涉，必须经过爬行，必须被人遮掩
被人吃掉。然后，按下夜的黑键，蓝水母
才会荧荧地变成红水母，白水母
一跃而起，将许多污秽之物吐在
花的影子里，草的影子里，人的影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