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一个春天的童话
有一个美丽女孩，曾经，很感伤
写过一首幽怨哀伤的散文诗
名叫《春暖，海子没有看到花开》
而她，却开得很娇艳
一如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她深感愧疚，不免有些凄惶
她并没夺去大海之子太多光芒
她只是很安静地美，很无辜地艳
不留神，把生命的底色露出一点
忘了骨子里窖藏的春天
足以在蓝色星球轮回一百年
她今晚从寒冷的北国
回到温暖的南方，让我想起海子
已经不再喂马、劈柴的海子
想起不流畅随之断裂的
1989年3月26日
黄昏
山海关
亲爱的海子，我的父亲，兄弟和孩子
把自己像象形文字古拙地展开，铁轨
像一架天梯悬停在他背部，一列货车
划过他温暖的身体，胸部，圣经，瓦尔登湖
像天鹅绒弥散
在长城起点料峭的春寒里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他的死标志一个诗歌时代的结束
野蛮而温柔的他，曾写下寡妇起彷徨的诗句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他准确预言了死后的荣光
春天，十个海子。但并不包括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入选中学课本
美国学者说他策划了完美的自杀
他执迷于“天才早夭”，他的死
是用行为艺术创作生命绝唱
这种醋意十足、近乎恶毒的嫉妒
曾让我把鸡蛋，石子
扔进美利坚驻京办
女孩悲痛无比，恨死海子。恨恨说
我宁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姑
老死桑梓，也不一卧成名
生命对我乃是恒久传奇
我要用112年光阴，细细品味
慢慢欣赏。我可不想
烟花烟花漫天飞
不稀罕，谁为我陶醉
这个冬天，据说，百年一遇
大地上有足够的
面包，玫瑰，常春藤，美和欢乐
弹竖琴的姑娘，弹唱古老的断念歌，催眠曲
诗人，梅雨
改写了海子的异国兄弟，海涅的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