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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敬老院
房子又大又空 像六月的谷底
道路宽敞 米在粮仓里
水塘边的杨树上刻着幼小的年轮
我很想说这些老人有福了
我很想任他们把触摸拉长
“一字儿排开 要微笑
要笑得让人看到谁谁谁的脸面
牙齿露出来 冷和饥饿关到笼子里”
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
让我一再想到家乡无垠的旷野上
自由的鸥鸟
和那些野生的无须遮掩的今生来世
“对 微笑 可以上报纸也可以上电视
要修饰一下病根与理由”
对着镜头的他们多么幸福
仿佛一截风暴到那里就停下了
我转过身 我不忍看到这年老的福分
被分离 肢解 然后一寸寸缝补
在落日下 我不忍把目光停留
在一个爬满荒芜与空洞的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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