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狼吠诗歌：哺乳科
——迷失双乳的婴儿
文 / 狼吠
童年的哲学，哺乳期的颂歌，在遗失了断乳后的母亲的啼唱中，乳房在啼唱，逐渐下垂，提携我们懂得教养，感激母亲因哺乳而坍陷的丰乳，词典一样给予我们活在人间的滋育，并且获得知识源泉的丰乳哺育。
1.
解散衣扣，……完全把自己打开
现在，我打开一组布制的庭院——
皮肤的建筑。
会馆。或，园林。和，竹笛鸣响的山坡
乳汁留言的磨坊。
一些奶水，水渍般濡染了我们
一些干燥后坚硬的衣皱
简直是潮汐般的轮回，那些柔软的碎语
在婴儿坚硬的嘴巴上聆听
归于江河波动神韵吸吮的
母乳刺痒。布施布衣的房门
一些布艺和刺绣的花，点燃了婴儿吸允的嘴巴
2.
迷失双乳的婴儿，颠覆了腹沟里孵化
再寄与今夜安寝的泽路
选择浇湿乳晕的花坛，用那不断吮吸的嘴巴
舔舐着，类似交媾的窸窣
隐然淫饮以两盏剖开的苹果的乳中
瑰玮悸动，靠近山峰缔结词源的负累
菊花一样的婴儿。夙愿之心碰触
母性子房的春天，朵朵桃花绽开
在婴儿嘴巴一样红嫩的井中，潟湖洞开
在两座潭水似地酥乳坟起的耸峙
如造物主一样，昂首挺立于山岩暴跳的山坳
也必雌威加剧，给他断乳——
躲避人间吞噬的欲望。如我在巨诗《人类史》所说的那般
3.
“应当让飞翔的可能化为乌有，
使一泓清泉在写实中照亮家园
山色空明，月光在黑暗中沈默，
这镜子辉映出潜龙咆哮的峥嵘
潭底的黑暗，使其包容一切，聚集一切光炽。
螟蛉的萤火，明净的晨曦，白芷的葱绿，
始祖山的殷勤，阳光的热炙
——都被它吸入潭底。
那龙吟的步伐还在加快，仿佛闪电幽蓝逶迤的形影
冷光在波尖泛绿，簇动的黑色，
包围着它射出的箭矢，直到那龙身再次拱起，
淬灭了附着于水藻间的金属
助长火焰，消化盐晶。它甚至有吞没群山的威力”
5.
“瀑布喧哗作响，把大块大块的翡翠碾碎，
顷刻化为玻璃和水
云旌的思虑浮想联翩，黑色的旗帜在浪花中汹涌……”
谁能妨碍一个婴儿轻灵倾听母亲喂乳的诉求
白鹤亮翅，撩持廉耻在锐减素语
龙子呻吟，引入哭诉的歌声。
乳晕朵朵上升为一。天蓝犹若桃花破碎绿叶绽开
一个无底的口袋，正因为婴儿贪婪的嘴巴
而搜寻无穷无尽的黑暗。
暮诵寺院闪开深渊
6.
语言盛开——
双乳缔造人体飞入城堡中的人难啊
我在另一首诗中说我们慷慨而悲痛之心
将在崩摧中紧握。
我们必然归之于莫名的混沌
如母乳饲婴一般的困顿
堪称宫殿一样耸翅，那廊檐下的罂粟
在模块一般的婴儿成长里，归之于田园的啼唱
抵达圣雄的决心，一个小坏蛋
就这样脱离，木梯般的母体
存在时间或世间的荣辱，融入大地的荒原下
走入歧途的人生，必如其他人恶
存在善为，脱离造世主的庇护
7.
必定如羊啃草一样
暮色纯如双乳肿胀的山坡，
乳沟涨跌渗滤町屑楼阁的花园
园囿坍陷的胸轮圈入双峦香氛的境地
乳汁溪涧滞流，回归月光的闭锁
鸾断枝上，与鹧鸪呼哨
飘忽如一尊瓢壶，挂在胸前的荒坡
亦必整日荒弛，累累血迹落满了婴儿叮咬的词状
8.
水井的刺痒难忍
树林归入灵魂的坡地
丝绸。次序。皮肤逐渐枯黄
俗常称之顿首，我们谓之崩溃
俨然一朵花凋谢，一双酥乳在凋谢
犹如宣誓的头颅此时垂下
星辉垂下。
织机在屋中钝响，左手织布右手投梭。
倭瓜一样的步履，彼此面对哀荣
……褶皱、布块、散乱的
让一个城市衰败。寥落的星空，在枝叶间扇动
9.
似乎我们不被忽略或忽视的游走
在自由的斜风中吐纳怀念往日哺乳的秩序
不灭的翡翠河谷，宝石峪夹着剥蚀石头的本色
一如柔情的母亲对长大的儿子说，
——你把我真个吸空了。
10.
在一切闪动里
被无穷远的物质带动，我们被带动
飞翔。飞向屋外
田垄一片葱茏
大地身背花篓
而一切无限，框框流动的乳汁与山峰
业已在无限中迎出
映出田野的农庄
一条狗眼里的农庄
与我们看到的有何不同
这样的奇迹在保持守望的星辉下
杏花回到山腹
躲藏于我陷落修辞的腹中
一切惋惜在洼陷里
11.
一条描写蜂房之笔在枝叶的缝隙中弯下
采蜜，扑粉，酿花——
我纵有毁掉一堆诗学的思想在时序的麦海里
挥舞潦倒的镰刀收割
汗漫的春风在率性中收割巨大的苍穹
灰暗在弥补月光直达天地的歌声
我在一座琴房里昭示滚滚琴键之波
止步在琼崖彻底放置的词典里
12.
巫师。嫩酒。宝石雨一会走远，一会临近
起伏云状的雾水，在律动。象神一样
丝缕。蜜汁。葡萄园的唇色与春色
在一个乡绅一样的男子娶妻的路上
邂逅母亲的墓地
乳汁在千里跃进……
越来越近的月光犹如圣母庙流淌的乳液
我们赖以生存的庇护啊
现在，一切反诬、繁芜，或凡物都将钝化
太阳如落地的婴儿飞入群山的怀抱
一双酥乳，背靠往日的山坡，照耀我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