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地、那人,只是我求学路上匆匆而过的景象,但我却总抑制不住冲动,想用文字把这匆匆而过的景象刻写成生命中的一份镜像,时时擦拭,亮我心堂。
2011年秋,因爸爸工作调动的关系,我来到江苏名校x中就读,有幸成为刘敬果老师的学生。
最先关注敬果先生是在开学初。同桌是一个顽皮风趣的女孩,她从初中开始就在这所学校就读。一天,我向她借她誉抄的课表。她笑嘻嘻地将课表夹在我的新书里,然后神秘地说:“回家再看,以免天机泄露。”我回家翻书时,终于找出了“天机”:课表的空格里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图画或特称。其中,最引我瞩目的是几个写着“天人”二字的空格。
第二天才知道这“天人”是生物老师刘敬果先生。敬果先生习惯对同学们说:“生物学到最高境界,就天人合一了。”时间长了,同学们都称他为“天人合一”,再后来他的同事也经常用“刘天人”来称呼他了,“刘敬果”似乎被人淡忘了。他也不恼不怒,笑嘻嘻地应着,似乎乐得接受。
敬果先生的样子有点怪,他个子很高,一米八五上下,却极瘦,常年穿着宽松的西装,稍迈几步,便让人觉得风在他的袖子里鼓荡着。加上平日里走路又很快,真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天人之感。他的下巴很尖,脸部瘦削,不过比起他的脸,他的脑袋似乎更大更亮。但他的小脸又似乎不甘退隐幕后,只要一有行动,便迫不及待地窜到台前表现。这表现便是他的笑,那是一种非常分明、分外清晰的笑。他爱笑,循循善诱时,缓缓地笑;接受打趣时,淡淡地笑;和学生比赛,三分球投中后憨憨地笑。
敬果先生教生物。他教的班很多。上课有时要提问,那么多的学生。他无法都叫得上名字来。所以他总是呵呵地笑着,在点名册上看半天,然后叫出一个他认为有意思的名字。有一次,他说要找一个跟生物关系密切的名字,跟他刘敬果关系“铁”的名字。我便被点中了。理由是我的名字中有一个“松”字,“松”“果”皆植物,而且“松果”自然搭配。那次我回答得快速而正确,他破例给予了表扬:“到底跟我刘敬果关系‘铁’。”其实,平时上课,学生回答问题正确,他一般不会言辞夸奖,只是给一个颔首的微笑;即使回答错了,他也不会生气,笑呵呵地说出正确答案。
敬果先生是少有课后作业的,大多数习题在课上就已经完成了。即使是在临考之前不得不布置作业时,敬果先生也只会布置少量的习题。熟知敬果先生的学生都说:“做‘天人’的学生是不用写作业的。”这话并不是吹嘘。实在是因为敬果先生的课讲得太精彩。学生课上便高效率地完成了学习任务。哪怕是最后一课。敬果先生也能通过前呼后应、巧妙勾连,回顾第一课的内容,可谓“天人合一”。
据说,敬果先生当年高考的分数,超过清华大学录取线十余分。只可惜考前填志愿,敬果先生阴差阳错地报考了华东师大。不知敬果先生当年获悉分数后是怎样的心情,不过他应该不会伤心难过,因为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乐呵呵的。他最爱说的一句话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切事物都有它自己的规律。”他的弟子们特别崇拜他豁达的胸襟。课间,都能时不时听到有同学模仿他那极具喜感的笑声。
后来,我转学到了北京,但我很想念敬果先生。于是,我便时时通过QQ传达这份想念,敬果先生便也能及时了解我转学后的状况。
长相忆,忆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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