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云则是厚厚的“紫薇云”,玻璃隔断寒气的侵入。如果不去留意那些人,或许这时间就成了白驹,如那片奔跑的云,那么轻柔却又如此之快。
很久很久前,我还住在那里,几十年的小瓦房里。冬天冷的打颤,那时我想,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这里将要拆迁,那该多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不久前实现了。只是望着风里的青砖灰瓦破败颓废的倒在地上,染了三代人的记忆如今在夜里冷却,就那么莫名其妙的难过。我和它隔着一条河,现在这里的灯明亮的很。暖暖的照亮了父母的脸庞,像小时候那样,挂着我熟悉的笑容。
搬家那天偶然翻到了一沓照片,是我和爸爸去百丈崖时的场景。那样意气风发的身姿,炯酷的眼。
“真帅。”我说,他自豪的神情里也有着一点点无奈。
“老咯,那时候你才这么点高。我还记得第一次带你去报名的时候,你呀还爬到校长的椅子上呢。”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掩饰不住的欣慰,“现在都这么大咯,我都老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鸡蛋啊?”我朝他眨了眨眼,在过去每一年过年他都要讲上一边来教育我珍惜这学习机会。
“鸡蛋?”他有点疑惑,多久才回过神来。
“哦。你小时候拿个鸡蛋换学费,路上就那么摔倒了。鸡蛋也就那么碎一滩在你口袋里啊。”我笑了,笑他的记性,“你妈妈后来骂你了没?”
“没有啊,我妈妈最疼我了。”他一股骄傲的口气,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望着新家,欣喜中也有些怀念过去。
现在那个男人脸有点皱,目光温和。两鬓星星,却是依然骄傲着。母亲呢还在打着毛线。时不时看看电视再笑笑父亲。染黄的头发渐渐褪色,遮掩不了那些白发。她有皱纹了,最近我才发现这点。她不用任何化妆品,皱纹到如今才来拜访她。母亲对皱纹似乎没多少感概。
“人老了,当然有皱纹了。”她说。
毕竟时间就如人说的,是把刀子。
玻璃映出我的面容,渐渐张开的五官。以及那种笑。“一直这样就好了,”这时,心里没来由的就冒出了这句话。
这样?一家人待在小小的房子里,看看电视,忆忆往事不去关注外头凛冽的寒风。时而被过去的趣事逗的哈哈大笑。记忆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它会像发酵的美酒。越久了口感越是醇厚。那些瓦砾就让它们睡在老地方,躺在我的心里吧。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在这将近的新的一年里,我的新愿便是如此。愿岁月静好,父母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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