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中若问连州事,唯有千山画不如。”这句诗中所说的“连州”便是我的家乡。家乡的燕喜山上,幽谷奇石,碧树清泉,而树之于石,盘根错节,众石之上,又有亭阁相映,这一切构成了清新静雅的燕喜园林。燕喜林园内的一个石崖上,有一个吏隐亭,只见亭高4米有余,占地约30平方米,这就是刘禹锡在连州当刺史时修建的亭宇之一。 刘禹锡被贬连州时期的感受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他对当时腐败的政治深深不满。永贞革新失败,以天下为己任的他遭受重大挫折,身处逆境,振兴国家的抱负付之东流,此际只身偏处岭南,内心充满难以名状的失望、怨愤、孤独。在《吏隐亭述》中他将自己与元结相比较,“元维假符,予维左迁”,尽情地喊出了他当时心灵里深刻的创痛;另一方面,他以对国家对人民深沉的热爱,发现并欣赏连州的山河之美、生活之美和民族之美。他常走入市井,探问农耕,教泽黎民,闲暇间邀友览赏风光,歌咏感怀。燕喜山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在这里,秀竹茂林间峻崖嶙峋,登高而望,数百亩海阳湖一平如镜。湖中翠荷盈盈,渔舟荡漾。他由衷赞叹“天下山水,非无美好”,对连州倾注了无限的深情。但他仍时时惦记着自己的责任,发出了“空乐鱼鸟”的感慨。在这种反差强烈的情感碰撞下,他选择燕喜山这个面临海阳湖的高崖上修筑了这个亭,一则利游人休歇,二则寄寓自己的感怀。他取“不以利禄萦心,虽居官而与隐者同” 之意,取名为“吏隐亭”,并撰《吏隐亭述》。 至元代,吏隐亭逐渐败落倾圯,仅存基座和石刻亭名。今石刻字迹已风蚀湮没不可辨,但崖面刻字仍清晰可见。上世纪90年代连州中学开发研究燕喜文化,于1998年秋循址重修了吏隐亭,新立碑刻《吏隐亭述》及刘公诗文,另碑刻了《重修吏隐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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