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走了,他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的户口从娘的心头撕了下来。揣着那一张染血的通行证,大哥去了天国。
快九十岁的娘没有哭,她扒在另一个世界的窗口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然后,踉跄地离开。 娘的白发散乱成秋风里的枯草,又灰蒙蒙的落满了双肩。 娘整夜整夜地不关窗户,她爬在窗沿,望着大哥的家,她说,她听到了大哥在喊她…… 嫂子走了,去了儿子打工的城市。 大哥的家成了鸟雀的乐园,杂草疯也似的长了出来。 娘天天往大哥家里跑,她轰走鸟雀,又一颗一颗地拔去小草。她说,大哥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喜欢干净。 娘把大哥的遗像和观音菩萨供在一起,天天烧香,望着那一缕袅袅的飘升,她的嘴角在微微地抽搐。 …… 我以为娘傻了,她说:“儿啊,娘没傻,你大哥才傻了,他不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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