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诗里从没出现过麦子 麦子养活着别人,比如海子 当然最后他用尖利的麦芒自戕 如他所愿,沉入麦子的轮回 而我,在想象中的奇异植物 未能填充我的生命之后 便看到黑土地上齐刷刷直立的玉米 这每年只一季的庄稼 ,常常 在夜里用宽大的叶齿锯醒我 同样粗粝的感觉,还出现在 玉米碴子砂纸般磨过喉咙的时刻 这卑微的上不得台面的食物 从来没人去赞美它们 不像麦子,会得到海子金灿灿的颂词 这或许也是我们的区别 海子的心是精细洁白的麦面做成的 而我,长成了玉米粗杆大叶的模样 我们都能体会到收割后刺向天空的疼痛 所不同的,即使在秋天 我仍能听到粗放的玉米,狠狠地 拔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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