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轩辕羿。”女子一身红衣,脚上拴着万年玄铁,被关在只有皇后才能入住的宫殿,精致的面容,涣散的眼神,四散的长发,如血的红衣……她颓废地坐在黑色大理石的地上,突然仰头狂笑,她是罪人啊……精神崩溃过渡,她晕了过去,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着黄袍的南宫羿,轻轻抱起地上的女子,放到床上,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精致的面容,如画的眉角,哀叹来一口气。 她,是伊国最后一位公主——伊千雪,她亲手将自己的敌人引进宫门,导致王朝的灭亡。 “千雪,若是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南宫羿无力的笑笑,看着女子苍白的面容,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在皇宫中,七八岁的个头,一身粉色的宫服早已不成样,脸上带着巴掌印,冷漠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他,她眼中的冷漠,让他忍不住想保护她,他轻轻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她立刻拽下来,冷漠地开口:“说吧,想要得到什么?”他愣住了,“如果你没有事情,就不要挡我的路。”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个女孩是谁啊?”回到家,他趴在书桌上,喃喃道。“哪个女孩啊?”爹爹突然从身后窜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毫不掩饰:“爹爹,今天在皇宫里,我看见一个女孩,好像是被人欺负了,可是,看她身上的服饰,又不像是一般的侍女。”听完,他的爹爹瞬间了然,带着点怜惜地语调说:“那女孩子,应该是九公主。”“九公主。”他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他听说过,九公主,从来不被皇帝宠爱,皇宫里,基本当这个人不存在,可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公主,怎么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呢? 又过了几个月,他随爹爹进宫,打听到了她的住处,就赶来过去,宫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白纱在静静的飘荡……他忽然看见有身影在白沙的后面,他悄悄拨开,看见了那飘逸的身影,“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谁知她讥讽一笑:“看看我这个当朝九公主的惨状吧,好了废话少说,你给我出去。”他黯然离开,可是,若是这么简单的结束,他就不是南宫羿。 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每个月,他总会随着父亲进宫至少一次,去见她,慢慢地冰川融化,流水缠绵…… 他始终记得那年,她十六岁,他十八岁,他奉旨征战边塞,她羞涩地亲手将求到达平安符塞到他的怀里,然后眼眸明亮的对他说:“羿,等你这次凯旋归来,我就嫁给你。”说完,彩霞染红脸庞,更加娇艳。 他始终记得,大军出发的当天,她在城楼上歌舞飞扬,凤舞九天,一身红裳,似要燃尽芳华…… 三年,远在边疆,不断地传来她被逼婚的消息;三年,远在边疆,不断地听说她抗旨不遵的消息;三年,远在边疆,不断地收到她满是欢笑的信,心里却抑制不住的苦涩……千雪啊,千雪,我南宫羿发誓,永世不负与你。 可是,当大军即将到达钥国边境,一个人的到来,却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或者是说,他和千雪的命运…… 那一年,将士们带回了他的“骨灰”;那一年,他成为了刖国太子;那一年,他听闻千雪下嫁给“他”;那一年,他登基为王;那一年,他攻破伊国…… 无法忘记国亡时,她的恨,她的绝,她的痛。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自为他打开了伊国的大门,接着,血泊剑影,国破家亡…… 他清楚地记得,她满眼憎恨,手里拿着宝剑,指向他:“南宫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轩辕羿,我要杀了你。”剑光一闪,刺进肩膀,她则被侍卫捉住:“轩辕羿,我告诉你,你若杀了我便吧……”“雪儿……,我……”他看着她,很是心疼,“错了,轩辕羿,我叫伊千雪,我是伊国九公主,伊千雪。” 似乎是陷入了长长的记忆,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他也不知,“轩辕羿,”伊千雪挣扎的坐起来,他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手推开,“雪儿……”“你别碰我,你给我滚开。”“我……”伊千雪忽然妖娆的笑起来:“轩辕羿,我这辈子,生是南宫的人,死是南宫家底鬼,可是,我绝对不回做你轩辕羿的皇后,轩辕羿,你记住,我是个‘寡妇’。”她特意将“寡妇”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楚。“雪儿,我是羿啊,我是羿啊,我是南宫羿啊。”他用手箍着她的身体,使劲地摇晃着。“不,”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南宫羿已经死了,”伊千雪忽然笑了,“他死在为了保卫伊国的战场上,而你,”伊千雪转过头看着轩辕羿,“你是我伊国的敌人,你也是我伊千雪的敌人。”轩辕羿说不出话了,“雪儿,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走到门口,便听到伊千雪狂乱的笑声。 伊千雪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她宁愿永世不爱。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伊千雪妖娆的笑着,任凭侍女帮她梳妆打扮,手里拽着锋利的匕首,暗暗地冷笑着。 坐在花轿里,她拿出匕首,冷笑着,自己杀不了他,自己终究是无法下手,他要江山,好,她成全,可是江山美人,永远不可能永远同时得到。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轩辕皇帝的新后,再册封大典上自杀了。”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轩辕皇帝在同一天自缢了。” 他怀抱着伊千雪的尸体,亲吻着她如画的眉角,喃喃道:“雪儿,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你我的结局会不会不同,我们是不是可以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一杯香茗,一卷书,偷得半日闲散;一抹斜阳,一壶酒,愿求半世……逍遥?”手,缓缓地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