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见李爷已经下去了,也下了楼。 果然,天启一到楼下,便听到了外面陈二娃的叫喊声:“李老板!李老板开门啊!有贵客啊!”李老板不紧不慢地开了门,对着陈二娃和那队日本人道:“(⊙o⊙)哦,原来是太君们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快请进,快请进。”天启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有些生气,想问问李老板到底怎么回事,李老板却示意他不要问。这队日本人人蛮多的,差不多将整个茶馆坐满了。这时,坐在陈二娃旁边的那个军官模样的人对陈二娃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日语,陈二娃听后便点了点头,对李老板道:“李老板,咱们都是道上的人,咱就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我们来就是想请你去帮我们去打盗洞的。”李老板边给“客人”们倒着茶,边道:“哎哟,你们可太抬举我了,打盗洞这个事情好像你也会吧,二娃?”陈二娃道:“(⊙o⊙)额……其实,我们是想让您带我们入斗,这个城里就您一个人对斗里的知识最精通,所以,您得帮我们。”李老板将茶壶放到桌上,笑道:“哈哈哈哈,二娃啊二娃,你可真会说笑。”陈二娃有些着急了,往李老板荷包里塞了一张纸,试了试眼色,李老板察觉到,很快便领略到了陈二娃的意思。再看那日本军官,眉头紧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这个人,显然也不一般。天启在柜台边呆呆地站着,他不知道李老板到底要干什么,他只知道,李老板做的应该都是对的。这时便听到陈二娃说道:“李老板,您是不是怕没有报酬啊。那个你不用担心,如果您带太君们在里面捞了许多明器,日后包你荣华富贵,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敢害你。”李老板听后想了想,便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你,我年纪大了,日后就想活个太平,把那小子也带上,行不?”陈二娃便向边上的军官询问,军官打量了一下柜台边上的天启,嘴角似乎略微上扬了一点,同意了。军官还给陈二娃说了几句话,陈二娃听后便对李老板说道:“太君说可以让那个人去,既然大家都谈好了,那就约定一个时间,明日下午可否?”李老板点了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下午就在县城西南的那个斗上面见面,太君们很忙就先走了,明日再会。”说完,陈二娃立即招呼日本人起身离开,李老板不忘招呼着。:“慢走啊,各位太君。”待众人走远,天启走了过来,问道:“李爷,你怎么会为那群日本人卖命啊?”李老板没有回答,只是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天启,道:“这是刚刚陈二娃那小子给我的。”天启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欲擒故纵”,天启看后恍然大悟:“你是说,陈二娃他不是汉奸,而是想让我们配合带那群日本人入斗,然后再在斗里把他们干掉。”李老板点了点头,道:“也许,并不需要我们动手。”天启摸了摸脑袋,道:“李爷您的意思是,利用斗里的机关和粽子?”李老板点了点头。说话间,他们没发现,那个日本军官回头看了一眼,那犀利的眼神,可怕至极,若有人看见,定会被吓个半死。 次日下午,李老板带着天启来到了高安城西南的那座墓上,和鬼子会合。李老板见鬼子们早已到达,立即上前道歉:“对不住啊,各位太君,小的有事来晚了点,实在抱歉。”陈二娃将此话翻译给鬼子们听,那个军官听后便挥了挥手机,示意不用道歉。接着陈二娃便道:“这个墓太君们很早就有耳闻,今日终于来到了这里,就等李老板您了,工具都带齐了吧?”李老板拍拍自己的背包,道:“放心,我是老手,天启,准备开工。”天启点头答应,李老板取出洛阳铲,进行勘探。天启在一旁帮忙,速度自然就快了起来。很快,盗洞的位置选好了,李老板下令开挖,几个日本人就过来帮忙,快的,盗洞打好了。李老板道:“太君们,盗洞打好了,很快你们就能摸到明器了,不过,千万要小心,这斗里异常凶险。”陈二娃翻译给鬼子听了,那个军官突然举起枪,对着李老板,用一口并不流利的中文说道:“你,下去。”陈二娃也向李老板使了使眼色,李老板于是点起自带的油灯,孤身一人先下了盗洞。那军官见李老板进了盗洞,也并没有把枪放下,而是对向了天启,示意他也下去,天启没辙,只好也下去了。这时边听李老板在下面道:“太君,这盗洞打得很准,进来吧,暂时没什么危险。”陈二娃给鬼子们翻译后,鬼子们也放心了,但那个军官却一直很警惕,面色凝重,手里一直握着那把枪。陈二娃带着鬼子们也进了盗洞,前去与李老板和天启会合。见到二人后,却发现他俩拿着香烛在念叨些什么。陈二娃知道这是在祈求墓主人的原谅,只有不是因为要倒斗或生死关头的时候才会这样。而当某个日本鬼子询问这是在做什么时,他答道:“这是在做法事,镇压这斗里的邪物用的。”只听另一个日本人笑道:“中国人还信这个?”陈二娃未回答,只笑了笑,心里却嘀咕着:“你不信等会就让你看个够!” 待李老板与天启祈祷完,众人便继续前行。可越往前走越奇怪,这斗好像是个溶洞,没有尽头似的,日本鬼子越走越不耐烦,终于,军官说话了:“陈二,你是不是在骗我们。”陈二娃也正纳闷,被这一问,更没底气了,这时李老板问道陈二娃:“他说什么?”陈二娃急道:“他说我在骗他,这哪里是墓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溶洞!”天启也凑了过来,道:“会不会这里根本没有斗,传说是假的啊?”李老板坚定道:“不可能,我知道了。这里就是一个溶洞,也是一个墓!”二人不解,这时陈二娃见日本军官枪已经提起来了,便更急了,接着日本鬼子都把枪提了起来。李老板见此状,便对陈二娃道:“二娃快,将我说的翻译给他。这里原本是一个溶洞,但被墓主人看中做了自己的陵墓,这种墓在中国历史上实属罕见,应该说是绝无仅有,但这确实是真的斗,因为我们刚刚进入墓道。”李老板顿了顿,大吼道:“小心机关!”不料,那些日本人并听不懂中文,还是碰到了洞壁上的机关。顿时,大量利剑从两边洞壁飞出。李老板没想这么早就让日本人去死,因为若是这时启动机关,对他们三人也不会有利,可没想到那群日本鬼子竟然那么笨,刚进来就触动了机关,只好边做手势边叫道:“趴下!”那些日本人也真是笨,见机关启动了就慌作了一团,一下倒了好多个。还是那个军官比较镇定,见李老板的手势就立即趴下,还拿枪向天上哄了三下。这样哄虽然能平定人心,但在斗里却是大忌。这个大忌三个中国人是十分清楚的。李老板“呸”了一声,道:“不能管他们了,咱们快跑。”三个人于是开始拼命跑,可刚上前没几步便又退回来了。“可恶,来得那么快!”天启大叫道。前面来了大量的粽子,将前路堵住了。李老板十分镇定地说道:“只能往回走了。”三人于是转身往回走,不料,一块巨石落下,将回去的路也堵上了。陈二娃用日语道:“太君,开枪,打那些鬼东西!”那日本军官却用枪打了李老板的手,他边上的日本鬼子都吓愣了,李老板怒道:“啊!你干嘛?”陈二娃用日语问:“对啊,太君,叫你打粽子,你打人干嘛。”那日本军官却笑了,用中文道:“哈哈哈哈,支那人,该死了!”接着又开枪打了天启的腿。见天启被打,李老板彻底怒了,立即抽出腰上的匣子炮,往军官头子的脑门连开了三枪。其他日本人见此状,有的吓晕了,有的端起了枪,向着三个中国人。天启和陈二娃也拿出枪,一个打粽子,一个打日本人。“咚”“咚”“咚”枪声不断响起。 终于,最后一个日本人倒下了,粽子却越来越多。李老板和天启身上受了很多枪,已无法前行。陈二娃还好,只是背上受了一枪。李老板此时声嘶力竭地说道:“二娃,快跑!前面定有出口,不要管我们。”陈二娃却不舍道:“那你们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你们啊。”李老板却淡然道:“干这行的,就得把生死丢在脑后,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和天启受了重伤,而你只受了轻伤一样,这是宿命。能为国家而死,也是无憾了,虽然是死在别人的墓里。你要记住,位卑未敢忘忧国!咱们虽然是土夫子,是别人口中的贼,但我们也是中国人,我们国家的东西已经丢了太多了,不能再丢了,再丢就是丢掉我们的尊严了。出去之后,不要告诉别人这里有个斗了,让下一代都忘记,也许这才是对它们最好的保护吧。”陈二娃忍着泪水,硬是不走,李老板只能一脚把他踢开,踢到了粽子堆,粽子们见有人送了过来立即围上前。天启和李老板开枪吸引粽子,让陈二娃突围。陈二娃从地上爬起,含泪跑出。见陈二娃离开了,李老板和天启笑了,天启用沙哑的声音道:“李爷,你昨天说过,不用我们动手就可以干掉他们,可最终还是我们亲自动手打死了他们。”李老板笑道:“是啊,我没想道那些日本鬼子有这么笨,竟然一来就碰到了机关,这一切应该是早已注定了吧。”“也许吧。死在这里也不寂寞,至少还有这么多中国粽子在这呢,我们并不孤独。”这话说完二人便都咽了气,从此长眠于此。 后来,陈二娃逃了出来。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日本鬼子再没有出现过,街角的茶馆也换了老板。这些仿佛如浮尘一般,都被人逐渐淡忘。没人再会记起那二人的名字——李仁,宋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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