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光阴极浅、极细,盈在手心,便会在指缝间倾泻。空气中有一种极其暧昧的味道,那应该就是光阴。
我说岁月极柔、极淡,拥在心间,便会在碎念间消弭。空气中有一种极其闲怡的气息,那应该就是岁月。
无论光阴、岁月如何,我们都在年轮圈转间老去。老去不止是年龄,更是那颗灵动而饱满的心。
曾经,看到一双并蒂莲,花开不胜,反而略显得荒廖。那是一种绝世而独立的美,他跨过了时间,在光阴之后仍然双心紧扣。莫不相濡以沫,有怎会岁月静好。感情盛了荼蘼,感情艳了芜旧,感情回归了烟火,回归了平淡,在经年累月里,愈发深厚。
天长地久不过一句骗言,山盟海誓也只是嘴边风起。许过的一世繁华已成荒遗,许过的一世长安已成绝迹,许过的三生三世已成回忆,许过的琴弦锦瑟已成灰烬……爱情中每个人都有一双蜜桃的嘴,为对方编织一场繁盛的梦,当彼此携手共度,经营生活时,才发现原来那人吐露的甜言蜜语,可都是与生活不沾边的浪漫。
四月清风飘,晨起还能看到叶子上珠水如泪,空气中草木的香也有一些湿润潮湿,心渐渐趋平,耳边能听到几句程派的唱词:“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莫在痴嗔休啼笑,教导器儿多勤劳。今日相逢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去年的桃花初盛,路过的人都面颊绯红,心念道,休要把春风误,山前水前都是那佳人笑。眉眼间虽是那云烟袅袅,心头却迷人倩影扰。四月春风,仅是飘过都惹得人情思临促,惶然落马。
记得那一年,隔案的同桌将手放我面前,腕上带着一串精致小菩提子,上面泛着微黄的光亮。她迫不及待的向我解释,那细腻而温润的菩提子是星月菩提。又向我说到,佩戴的越久,星月菩提表面的光泽越是透明。后来,我的那位同桌谈了恋爱,星月菩提每天都在脱胎换骨。直到前些日子,同学像我提起,说那串星月菩提变得乌黑而粗糙,我想那正如爱情一样,当爱情降临时,全世界都是美。当爱情离开时,美去了全世界。当时写了几句小诗:
灿烂的时节遇你
送一枚星月菩提
没等到真情永驻
便已经化为玉石
叶落的箴默,总是不怨恨、不惜别。花凋的无言,总是不感叹、不落泪。还记那年,我的同学因为失恋,在手心刻了一个“安”字。她是这样解释那个“安”字的,总有个家在等着她。或许,人生来来去去,也曾心痛欲裂,也曾泪水涟涟,但总有处港湾等你回归,那就是家。
你说,光阴极小、极碎,猝不及防,便泪流满面。
我说,岁月极暖、极黏,毫无预料,就裹带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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