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墙壁上,曾经贴着各类的奖状,现如今已被撕下,挂上了一张照片。 蓝底黑框,照片中的人仍在慈祥的笑着,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岁月的沧桑堆积在他满脸的皱纹上,细密的银丝中。此时,却泛着安详。 这是他笑容的魔法,和他的每一天都一样。 那天的天空是不快乐的,蒙着一层灰白;那天的爷爷也是不快乐的,笼着一片忧伤。 爷爷得了脑充血,原本健壮的、“打几棍子都能爬起来”的身子,也生生给折腾坏了。 “病来如山倒”,家里砸了几万块最终也抽不了丝,也只能“尽力了”。 然后爷爷被送回了家,躺在了一张小床上。爷爷他长得很高大,一米七八左右,以至于他的脚都不能完全的放在床上。 爷爷每天都在痛苦的喘息,有时口齿不清的说些什么。他的每一条皱纹,每一根头发,都在喧嚣他的痛苦。而我呢,却不敢坐到他床头陪他一会,甚至连仔细看一眼都不肯。 也许是因为奶奶的眼神太沉重,也许是因为爷爷的呻吟太痛苦,也许是因为门外铁青着脸拿着锁链的黑白无常;甚至连那高高的天花板,此时都低的让我喘不过气来,让我只想着逃离这个家。 以至于,在一个阴沉的中午,在家人的催促下和爷爷匆匆道了个别后,失去了最后一次见我爷爷的机会。 我至今才明了啊,为何当天他们那样逼迫我,那种压迫感延续至今,化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恨。 悔自己当初没有再好好陪陪爷爷,看看爷爷;恨自己没有珍惜和爷爷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悔恨,便与曾经的欢乐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种毒,深深的渗进我的心脏。便常常在我安静下来时,不经意间侵蚀我的魂魄,充溢我苦涩的灵魂,如万箭穿心,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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