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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石阶,一切似乎都不存在,兀自走着、看着、摸索着。漫无目的,以至于记不清走了多远,只是依稀还记得家的方向。沿途是自然明净的风景,偶尔看到枫落长桥,心中一派感伤的心醉。没有人来往,是悲哀,是清净?
我望见无人踏足这些风景区,走了很远,也记不清碰见过哪些人。黄昏原野,放牧的是灵魂。夕日破碎的剪影,搁浅在水天中,偶有一两双朔雁、三四对枯藤,几条暗黄的木椅,随意散落着不知年岁的落叶。想象自己是陶弘景,欣赏别人不欣赏的古来共谈的山川之美。自以为别的俗事不应我去做。
碧云天,黄叶地。
沉浸在无名的思想里,忽地嗅见腊梅香——自然、自乐、自得。想起书页里夹着的几朵干腊梅,又仿佛回到窗前,一壶热茶,腾升着似真似幻的烟篆,还有夹杂着墨香味的同一味腊梅香。可是,风很冷,没有屋里的那股暖气,只有足够让人醒脑的清寒。
放眼间,抬望——最后一丝红光已经被湮没在天边,远方的树叶间隙中已有接替太阳的数十盏灯,尽管有月光、星光,但晚上与黑夜长期做伴的,还是那么一长串的灯光。
沿途风景带给我的是——心,略微的一冷。
——所有人都推说没有时间欣赏美景,那我未免太清闲了吧!妈妈忙于工作,爸爸正挑灯夜战写文章,而我那成堆的作业,罢了,暂且放放吧。自然和功课实在不能择一而栖么?
城市里,灯火通明,繁杂喧嚣那么多。想找到一种带有古风的宁静,实在不可行。一来事务繁杂,二来心烦意乱,三来无处可寻。现在沿途的风景是那么迷人,流连,不想回家。
我已经不知道那条路是回家的。迷失了方向,既找不着迷宫的入口,也寻不到出口。但并不忙乱,有路灯,有莹莹月亮、明明星光,是找得着的,纵使现在不行,再散散步总还可以的。
我想起沿途的风景,全是如画的。徒步走了一个下午,看了黄昏与朝夕,时间匆匆。带过了腊梅香,也许有一天,我在想来赏景,也找不回我如今所走过的路,也嗅不到那么美的桂花香了。
却确实是满目的凄清,竟有些想念家,想回去了。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的好地方,却发现没有人的所在,万物就失了生机,只剩下凄凉和孤单了。冬夜很冷,是冷得肃杀,忽地觉得独步的无聊,竟有些想念原本厌恶的所谓喧嚣。
原本想学学陶弘景的乐山乐水、挣脱尘网和其高洁的品性、超凡的气度,现如今——我只是一个凡俗的弟子,只是想在有人陪的情况下,去荡涤心灵。我害怕孤单,而陶弘景不怕。我还是回归那种尘俗罢,不必愚昧地去做什么遗世孤立的人,我做不到。
远处是楼房,这也是我沿途的风景,是最后一站,深呼吸,趿着一地的光,快步回家。
初二:芣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