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若有线,风筝可以一直在天上飞,却忘记,风不会一直都在;以为,岁月静好,却忘记,那只是古老的传言。那一夜,我呆呆地,看着秋风吹落第一片落叶,青春的我,忘了,将幸福握紧一点。
我开始哭了,作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夜,像是打造好了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曾在校园的林荫间无意见到过一种灯笼般的叶子,或许是花。当时大概是入秋了吧,见它稀稀拉拉地落下,但遗憾,只是见到过落下的它,不曾见到过它的落下。那是在出事以前的事,本该忘了的,却因缘,那段岁月中唯一让我笑的,竟是本该忘了的它。
是在看到那段文字的后几天,才猛然记起它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拿起,也忘了是怎么看到那“小灯笼”的,当时并不在意,至于为什么过了几天有猛地想起,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就开始急急地寻找。原本以为是梦,自嘲偶然瞥见的,连是花还是叶都不清楚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巧地被我翻到,可真的,是真的出现。
我不清楚我见过的和他写的是不是同一种,但愿是,或许只是长得像——当时很在意,现在却不那么想知道答案——有些事,还是保留着一分悬念比较好。如今想来,好像那一次,我只记住了那“小灯笼”吧。苦笑,若不是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得过去——呵,我竟然脆弱到将希望寄托在一种花上——他说那是花。
那一定是花了。
开始欣慰,至少在城市的另一边,我不会孤单。我不是很了解他的心境,只是觉得他的地坛就是我的夜,他的意外就是我突然下起的雨。我不知道他在那段时间参悟了什么,他只是说“她说:‘出去活动活动,去地坛看看书,我说这挺好。’”我看的是他的书——透过看他,看自己。第一次觉得也有人懂我,或是寻找安慰,只是简单地觉得他在听我讲话,并且听得懂——或许听我讲的不是他,是地坛。
说实话,在他之前,我并不知道北京有个地坛,我只知道天坛。后来不知是听谁说,古代的人总是喜欢平衡,我在想,遇到他,是不是给我的平衡?
“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慧。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我一直以为,是他,解救了我。
因为,懂。
二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是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的,总觉得有种神秘感,不知是来自“桨声灯影”还是“秦淮河”,或许兼而有之,觉得字眼上就透着一种古老的氛围。
事实上,我没有太理解“桨声灯影”的意思,也是在终于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有两条这样的河。我不知道以前听说的是俞老先生的还是秋实先生的,想来应是前者吧,好像俞老先生的更有名一些。其实河只有一条,游的也是同时代,只是我看到的确是民国时期两条不一样的河。除此之外,老先生并没让我解惑。
读第一遍时并没有去过秦淮河,那时便有了去一次的念想,后来真的去成,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沉醉,想来是年代的关系吧,亦和我的历练有关,我毕竟没有步入社会。但再次凭栏掩卷,那书中的文字是真的美,第一次觉得仲夏之夜有的不只是聒噪的蝉鸣呢。蝉鸣确实是聒噪的,只是我听出的,只是聒噪,他们听的,是生活。
好吧,我承认,那时候的我,太肤浅,又太幼稚,就象很早就看了安徒生童话,以为看懂了故事,就是看懂了全部,其实不是呢,我只是看懂了故事,并没有看懂“童话”。
现在也是,曾有一本书名,让我呆愣了几天,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以红尘为道场,以世味为菩提,至今,都没有看懂。
不懂,也是缘分。
三
我并不很喜欢外文的作品,总觉得翻译过来后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它是个例外。我并没有急切地将它读完,总觉得放慢脚步会更好,因此若说什么感悟,也只是片段的,不整齐,况且读过的,也没有完全懂——或许不该这么说,我只是等待,觉得长大一岁,会读出大一岁的感动。
在买它之前,并不知道有这本书,后来无意听人谈论起,才庆幸自己没有错过。“整个世界阅读和怀念的美国最好的书”上面这样写着。是的呢,我怎么能完全懂呢,只是在阅读中找到一种心境,和当年的地坛一样,一种想有人懂的心境罢了。他的湖,这辈子怕是看不到了呢——瓦尔登。
慢慢地懂,也是缘分。
四
昨夜中秋,有清辉洒满梧桐,立于雨中,檐头的水滴打湿眼框。此刻,又想起地坛,秦淮,还有瓦尔登,我的故园,他的湖……这么说来,我定是会懂的。
那么,可否择一良辰,在时光里让自己慢慢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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