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过新绿的叶子构成的稀落的空隙,我站在初春的树下,抬头,望见的蓝天被切割成了形态分明的几何图案。而时光仿佛也在一瞬间滞留,任叶片割开。 被金黄的明媚照透,叶子们瘦纤的身躯里如同孕育了火般的生机,鲜明的跳动。 于是,我想起了朱自清清瘦的背影,我想起他轻站于绿潭那美艳的裙裾下,深情凝望向那一抹无法渲染开来的明丽与清新。我想到他欲与绿意相伴的思绪,不禁在心中请问:“那绿,是否是段难忘时光,是否和我所见的叶片之绿一样,美丽无比?” 我伸手抚上树干,如同抚上青春那还半隐的消息。忽而的,细弱的叶子荡漾起来,虽然没有响起沙沙的伴奏,可那风在我耳边轻柔的呼唤,是否也唤起了贺知章的情思? 这翩然的风,若是掠过柳条细软的腰,想必是极其曼妙的。 想起那垂柳如绦,想起那细柳如眉;那是否是由我所感受到的“二月春风”所剪?那飘飞柳丝的春意盎然,是否是贺知章所难忘的美好时光? 低头,偶然瞥见右手所抚的树干,于是,我的目光不禁深邃进去,深到了足以瞧见年轮的印痕。 的确,这棵被我抚上的树年年岁岁都经历了冬日转春;只是不知,每年每月,每春每暖,它所见的冬去春来,是否都一成不变? ——是否,如晏殊所见,都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景象? 若真如此,不知晏殊可曾为那年年春景所醉? 于是,在我的脑海中,这棵树已是茂盛,这天已是更加明媚;仿佛有尖尾的燕子飞上青天,有蝴蝶和着蜜蜂笑闹在美艳纷繁的花团中。万物争春。 于是,我便醉了。这样的盛春,确是每年每日都看不厌,却是每年每日都将会逝去。 那确实令人惋惜——只不过,有如此伤春叹惋之情的晏殊,也定为那春光无限的美好时光所着迷过罢? 叶片在我头顶上细微摇晃,明艳的光使它扫上我脸庞的青春的影子都染上了抹不开的绿意—— 一如那让我沉迷的,无法抹去的一段段,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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