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院子里,有许多路。水泥的,柏油的,形形色色。但唯有一条泥泞不堪的羊肠小道对我来说很重要。 路长长的,弯弯曲曲满是泥巴。路两边的野草,奋力的向路的中央探着身子。风轻轻的卷起道上细小的灰尘和浮土,露出了由于常年踩踏而深褐色的土地。以前奶奶经常走,我也跟在后面一蹦三跳。奶奶是地道的农把式,常年的挑物活,导致奶奶的头总是歪向右边,仿佛那里任有一根扁担。仿佛她依旧是在田里带头干活的书记。奶奶总是笑着说,这条路有些农村的影子,你看那菊花脑,长的多好。这条路在奶奶的生活里很重要。而我在一蹦三跳的悠闲岁月里,也隐隐的感到它很重要。 杂草渐渐枯黄,路边的小野菊也开得正艳。在一次经过,看奶奶手拿剪刀,一刀一刀剪着艾草。那艾草的药香,缠着风飘到我鼻尖,不由的深呼吸了几口。奶奶在前头,招手让我过去,每一道皱纹里都荡漾着惊喜。是什么呢?是一颗小小的苹果树啊!一树小小灰灰的苹果,我有些嫌弃的拧过了头。奶奶叹了口气,摘下几个苹果道“这个季节里苹果最好吃了!”我摇摇头,不表示同意。回到家,奶奶递过来一只苹果,俨然是树上的,即使洗干净了也是坑坑洼洼的,我不情愿的咬了一口。入嘴后,一股酸甜的汁水流入嘴里。啧啧,那滋味,真是好吃。自从那以后,总是有人看见我在那苹果树旁傻傻的笑着望着那未成熟的青苹果。奶奶总是咬着苹果,对我说曾经的路边这种苹果很多。说罢眼神向天边投去,那里是奶奶的家乡。这条路在奶奶的思绪里很重要。而我在这午后淡淡的愁绪里眺望,感觉很奇特。 不记得哪天,屋后破土,有人想修一条新路。杂草被连根拔起毫不留情的被扔到了一边。菊花脑是在也找不到了。艾草成片的倒下,空气里去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而那可爱的苹果树,只留下一个腕大的树桩,像一只孤独的眼睛悲凉的望着天空,里面剩着一泓苦涩的泪啊。然和的泥土被水泥无情的封上,那些花草在这里变得一片寂静,看着那些满意离去的人们,又望了望一片灰白的大地,有种说不清楚的无奈。奶奶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风中的奶奶一头银发散散的飞动,有平服。转了个弯,不见。我又回头望了望一片平旷的小路转身跟上奶奶的步调。这条路是奶奶精神上的寄托,他很重要。但而今,确成了一片平阔,再也寻不到。 那条路,你编织了四季的花篮。那条路,留给我思念一串串。那眉眼间的欢笑岁月,和味蕾间的绝妙滋味。直今都无法忘怀,却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存在。路不在了,却第一次觉得重要。奶奶她呀,一定在梦里,沿着这条路愈走愈远,来到那以物是人非的故乡。这条路很重要,在你存在的岁月,存封了我的多少欢笑。现在却只能在记忆里寻找。你是这样的平凡,这么的普通,却在我的记忆中沉淀沉了唯一,你在这地下,穷尽一生也再找不到。人啊,直到失去,才明白某些东西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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