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南乡水郡,有明月朗朗;水调歌头,过渔船帆帆。
水乡的兰花黯然地烬烧,静静地躺落在铺满芍药的绵雨里,画屏上的红蕉沾湿,渐渐地模糊在被东风撕成支离破碎的记忆残片上,洒下一滴泪滢,润湿伤心。
车水马龙,交错在由繁杂拼凑的街头,喧嚣出异彩纷呈的欢娱。此地燃放着绚丽的礼花蹦出的激昂,那处安置着摆放月光的天井唱出的音籁,庙会时浓妆淡抹的少女妙龄,比睿山上僧侣吟叨出的圣歌,花间月下偷乐的爱情,以及躲藏在淡香里的你侬我侬,齐集一堂,演绎着柔情似水的流年。而余也找下一角,用浓重将洗不尽的铅华隐去,安详地倾聆这片大自然的清扬。
舞榭歌台,流转着安神宁静的气息,釉色衣衫的仕女褪去夕阳唱怅惋的色泽,连同空白着的天空一起融化在泛红的莲叶上,漂向水流去的远方。是东海吗,那里。江面造起白练,弥漫的袅袅云烟掩盖了窖烧了千万年的秘密,如幻境般迷乱了探花的神慧,只将蕴涵雅韵的旋律贯穿物体的线络经脉,勾勒成一条冗长美丽的丝线,连接或缠绕着生离死别的帙卷,而余也找下一角,墨隐其中,化作沉寂镶嵌在水泼青山,光净廊轩的画纸。
一帘幽梦,放映出恋人最后的那些皎洁呼喊。零散的风卷起时过境迁的尘埃,拉扯下飘逸的红枫和那只花开一瞬的悲凉,惆怅地步到开满彼岸的址坻,泫然泪下,晶莹中拖跨一整座围城,雨也潇潇而下,困住了停泊湖中的归船,归船上的良人啊,可知躺满惨淡的驿站不再迎接月光,连朱雀桥边的佳丽也休了憩,入了榻,熄了烛,宁了夏。而余也找下一角,阖上记载凄美的童话,让脑浆摇曳起归航的扁舟,导向黎明前天海相访的希幻。
美玉,美人,残剑,长虹,浸渍在漂泊的琵琶掀起的东风中,烟草不再那么醉人,酒意尚且不浓,而那撩人心扉的思念却雍容出离愁别绪,在长歌作哭的放荡里消逝在布满结局与回忆的古镇上,映刻时间的沧桑,安静地,绘画潇湘。
而余也在一角,安静地,绘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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