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总是阴沉着,乌云似是形影不离的小伙伴似的,总是一团一团的聚集着商量着什么。风也呼呼地刮着,直吹得我的耳朵生疼,远处的大银杏树的叶子已经枯黄,在风的亲吻下,发出簌簌的响声,秋风托起几片叶儿在空中飞舞,仿佛蝴蝶儿们在与秋风跳着回旋舞,这舞姿令人展开无限的遐想。
正出神之际,身后忽听得一阵咳嗽,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转回身一看,方知是住我家附近的李爷爷。这个李爷爷年过八十,年龄起码是我的六七倍。只见他脚上穿着一双破布拖鞋,戴着一顶小破布帽,上面的油渍、灰尘以及那种让人不言而喻的诡异仿佛成了其一大特征。身上只穿着一件长破大衣,身前上部分的扣子已经脱落,大冷天的,只能敞着个衣领。我惊了,我看到他里面那件原是白衬衣的衣服此刻已变成了黑衬衣,远在几米之外的我似乎都闻得到“黑衬衣”上所散发出来的汗渍味,令人无端作呕。
而他正向我一步步走来,佝偻着背,右手拄着一根木拐杖,左手下垂在腿边,一双穿着破烂拖鞋的脚走一步就会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似是每走一步都使出了巨大的力气。他在风中“摇摆”,就如他那根瘦木拐杖似的,重心不稳,颤颤巍巍。我暗想:如果这时有人在他后面轻轻的触碰他一下,保不齐他真会像一张纸一样飘下地来,那可就真的罪过了!
待其走近,我才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枯黄而松垮的脸部肌肉因受重力的原因而下垂,一走动,就会带起波浪式的“脸纹”,煞是好看。而在这“脸纹”上,是深深浅浅的“山谷”和“沟壑”,还有因岁月而积累下来的“沙河”。俨然一幅“中国地势图”啊!他的两个眼框凹陷了下去,一双无助的眼睛失神地望着这个世界,透露苍白和无力。儿女虽多,可却无人问津两个孤寡老人的生活,老伴儿生病,似是连带着他一起享受痛苦与孤独。一双粗如枯树皮的手因寒冷而开裂,有的还渗出血,他也毫不在乎,他只紧握着他那陪伴了自己几年之久的黄木拐杖,倚靠着门轴,似是杨绛笔下的老王一般,佝偻着背,目视远方,似是在想着什么。
忽然,他回过神来,看着我,慢吞吞地说道:“孩子,……你爷爷呢?……”也许他是想找人倾诉吧。
我说:“爷爷不在家。”我又对他建议道,“李爷爷,这有椅子,坐吧。”
“没事,人老了啊,干啥事都不顺,……加上你李奶奶又病重,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啊,唉……咳咳咳咳!”还未说完便是又一阵猛烈的咳嗽,止不住的咳嗽,似是要把心肝胆肺全都咳出来,也似是要将心中的苦闷与抑郁一股脑儿地咳出来。“咳咳咳……”咳完后我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噙着泪花,不知是咳的,还是什么的。于是他便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些话,我只隐约的听到有“这个冬天真冷!”“……”。他便又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忽然,又起风了,我看到李爷爷在风中颤抖……
初三:徐钰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