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来的严文井

严文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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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南南和胡子伯伯》、《小松鼠》、《三只骄傲的小猫》、《小溪流的歌》等等大量童话和寓言,几乎哺育了好几代人。按情按理,我们都不该让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独自呆在一个地方……
  广义地讲,严文井是我的湖北老乡。所以十多年前出差北京时,一位友人约我去严文井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当时严文井住在红庙北里,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跟随毛泽东住过延安窑洞的不少文化人如编过《解放日报》的黎辛、写小说的李纳都住在这里。
  敲了好大一会儿门,才有沉缓的脚步声朝大门走来。门刚打开,高大身材、几乎谢光了头顶的严文井就向我的友人抱怨:“老康又去练什么功了,一天到晚只往外跑。”
  坐定之后,严文井并不问我是谁。我的友人可能是投严文井所好,连着问:“《严文井研究专集》交稿了没有?”严文井烦躁起来:“老康抢着要弄这书,又一直拖着。年表至今还没完稿……”
  至此,我明白了,所说的“老康”不是严文井的秘书或助手,而是他的老伴,退休前在《诗刊》工作。真是典型的湖北人性格,我也是,在生人面前也做不出假,“家丑”外扬是豪爽人的特点之一。
  终于打探我了。严文井嘴里叼着一支烟,他用手去按火机,没打出火来。拿火机的手指向我,脸却朝向我的友人,问:“这位……”我笑着自报家门,说是他的小老乡,他却冷冷地说:“武汉那里已没有我的人了。我很久没去了。”看来,久居京城的严文井,真是严格地把文学视为他的乡井了,不像我老惦念着“湖北老家”。
  接着,严文井同我聊了一会儿,现在只记得他对四川出版情况一点也不感兴趣。这可能与他长期主持人民文学出版社有关。我注意到严文井客厅四周凡可摆放书籍或纸片的地方都站立着多种颜色的各式聘书,连电视机顶部也有。严文井发现我在扫视这些聘书,他的脸上一派祥和,却故意皱眉以讨厌的口气嗔道:“你看!退下来也忙。不少地方硬逼着我当顾问当名誉主编,明天还得去跟一个文学社团见面。”
  我索性站起来走近这些聘书一一察看,全是各省主要是北京地区发来的,都是少儿类丛书编委会、少儿报刊或中小学文学社团聘请严文井担任名誉职务。在人们的心目中,严文井是一位少儿文学领域内的卓有成就的大家。他的《南南和胡子伯伯》、《小松鼠》、《三只骄傲的小猫》、《小溪流的歌》等等大量童话和寓言,几乎哺育了好几代人。按情按理,我们都不该让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独自呆在一个地方……可惜,我不像对鲁迅、对巴金、对丁玲等人的作品那样熟悉严文井创作,否则,我要找一个让严文井感兴趣的话题,热闹地谈一阵子。更进一步,我还可以把《严文井研究专集》的编稿任务承担下来,这书稿难度不大,不知什么原因,至今不见出版。
  友人带了一个好相机,严文井比早先愉快多了,他邀我到阳台合影。临别前,严文井有点伤感:“不留你们吃饭了,我的午餐仍然是面条煮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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