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纪念大学校长竺可桢

竺可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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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6年5月9日,竺可桢主持第一次校务会议时就提出要设立中国文学系、史地系和一年级不分系等议案。最后一项议案虽然讨论最久,但还是成立以郑晓沧、胡刚复、苏步青等人为首的公共科目分配委员会,将通才教育列入重要议事日程。前些年苏步青担任复旦大学校长时还说:“如果允许复旦大学单独招生,我的意见是第一堂先考语文,考后就判卷子。不合格的,以下的功课就不考了。语文你都不行,别的是学不通的。”(《学林散叶》第250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作为数学家,他能够说这样的话,显然与竺可桢当年的主张有关。
  1936年9月,是竺可桢上任后的第一个新学年,也是他的母校哈佛大学建校300周年纪念。17日晚上,他在哈佛大学同学会上发言说,哈佛大学的办学方针可以概括为两点:一是主张思想自由,反对政党和教会干涉;二是学校的课程应该更重视理论,而不是只注重实用。他强调,这两点主张与英国大学基本一致,但是德国、意大利、苏联却与此大相径庭。(《竺可桢全集》第2卷,第371页)
  第二天,他在新建成的教学楼出席新生谈话会,进一步阐述了这一思想。他告诉大家:大学生是人生最快活的时期,没有经济负担,也没有谋生的问题,因此大家除了诚实做人、勤恳求学之外,最要紧的是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这比单纯掌握一门实用技术更重要。他甚至说:“我们国家到这步田地,完全靠头脑清醒的人才有救。”(同上,第371页)
  抗日战争中,竺可桢带领浙江大学师生经江西、广西最后到达遵义,途中他的夫人张侠魂因病去世,其艰难困苦可想而知。尽管如此,他始终以通才教育为主,把浙大办成了具有国际影响的一流大学。正因为如此,当时来访的李约瑟博士才把浙江大学誉为“东方的剑桥”。
  抗日战争胜利后,竺可桢注意到美国教育界在反思战争教训的基础上,重新认识通才教育的意义。他读了著名教育家纽曼《论大学教育范围与性质》后感受很深,立刻为《大公报》撰写《我国大学教育之前途》一文,再次提出通才教育等问题,希望纠正多年来形成的重理轻文、重技术轻理论以及在学生中弥漫的“谋生不谋道”的坏风气(《竺可桢全集》第2卷,第640页)。不久,他好像从费正清夫人费慰梅那里得到哈佛大学关于通才教育的报告,其中讲到通才教育的目的,在于使民主国家的国民能够对选举和择业有清醒的认识,以及通才教育虽然“不能使人成为良医、大律师,但能使人与医师、律师接谈以后,知其良诱”(《竺可桢日记》第二册,第888页)。这就进一步加固了他坚持通才教育的信念。第二年10月,他参加中央研究院二届三次评议会时,听到陈立夫感叹科学研究的困境,认为这是“自食其果”,与他“当教育部长[时],竭力提倡实科”(同上,第975页)有关。

  尾声:奋斗十三年,黯然离去
  前面说过,当初竺可桢上任时提出只干半年,没想到却整整干了十三年。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十三年包括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而这八年又是浙江大学历史上收获最大、成果最多的时候。浙大百年校庆时,苏步青回顾这段历史,曾经颇为感慨地说:当年“师生们住古庙破祠,吃红薯干,点桐油灯,百结鹑衣。但为爱国而教,为救国而学,弦歌不绝,其精神、气节,远远超过‘贤者回也'!古人云:‘多难兴邦'。多难不仅兴邦,多难也兴学育才。”(《数与诗的交融》第121-122页,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这不但是对浙大师生的赞扬,也是对竺可桢校长的肯定。不幸的是,抗日战争结束后,浙江大学却因为内战和学潮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乱局面。到了1949年4月底,竺可桢不得不独自一人悄悄出走,离开这所奋斗十三年的学校......
  苏步青还回忆说:又过了几年,浙江大学在院系调整中被“一分为四”,使这所“名驰海内外”的学校“顿失光彩”,他自己和数学系也被“请出去了”(同上,第123-124页)。正因为如此,他说竺可桢“与蔡元培先生一样,是我国近代教育史上伟大的校长”(同上,第203页),真是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