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战役——仁安羌大捷

抗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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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寇在仁安羌油田的阵地

  他又说:“当天晚上,我军一面就已占领各要点,彻夜固守,以防敌人反攻,一方面派小部队向当面之敌作扰乱攻击。当晚十时,旅奉孙师长命令,要奉团即刻渡河接应被围英军,于十九日拂晓向仁安羌油田区之敌施行夹击,以援助英军突围。

  曾参与入缅远征军作战的邱中岳在《远征》中也详尽叙述十八日的拂晓攻击:“刘放吾团长决定用第二营在正面牵制住敌人,自己率领团的主力,向敌军阵地的右侧背行包围攻击。十八日拂晓,第一一三团弟兄,在英军山炮队的火力支持与战车队的协力下,对敌军阵地展开攻击。第一营官兵前仆后继,奋不顾身地向敌人正面突进,团主力勇往直前,迂回绕越到敌人后方的平墙河渡口,扼喉抚背,包围夹击。午顷,敌军溃散,涉水逃窜。午后二时,第一一三团肃清残余,据守平墙河北岸与敌人对峙。”

  对于邱中岳迂迥战法的描述,刘将军说:“其实,当时一一三团是正面迎敌。我率领第一营营长杨振漠所部在左边,第二营营长鲁廷甲的部队紧靠在右边,和日军展开拼搏。第三营留作预备队”。谈到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官兵,刘将军相当引以为豪,尤其是第一营营长杨振漠。他说:“杨振漠是一员勇猛的战将,他应该获得奖章!”而对张琦营长不幸阵亡,刘将军有感伤也有遣憾。他说:“张琦中弹后,被抬下来还有口气,他对我说:“团长,我不行了”战争中极力抢救,张琦不久即伤势过重而阵亡。我派一艘机帆船,将张的遗体运往后方,因航道受阻只能水葬。”史莱姆将军深知这场战役的成败,完全取决于团长的指挥与部署。在十八日拂晓攻击前,史莱姆将军对刘放吾团长领导攻击还有些不放心,他担心刘团长还会出现十七日受命时的迟疑。史莱姆将这点疑虑告知当时已赶赴前线的孙立人将军,孙将军立即邀请史莱姆同往视察。这一视察让史莱姆对刘放吾团长印象更深刻。在《反败为胜》中,史莱姆记载道:“刘上校似乎窥出我的心意,他说:“到营部看看。”在相当接近前线的营部,他经由孙将军解释连队部署。对军队的部署我相当满意并准备后退之际,刘上校说:“我们再往连部走走”。史莱姆将军大吃一惊:“我不确定在战争即将开始的一刻,我该接近连部,但为了面子,虽然不情愿,我还是涉水到达连指挥所。”史莱姆抵达指挥所,攻击的枪炮声顿起。“上校转身看我,我真担心他会说要到排部去。所幸他未再提议,只是望着我露齿而笑”。对刘放吾团长的表现,史莱姆的评语是:“只有优秀及干练的军人,才能在枪林弹雨中面无惧色。”

  被围困的英缅军一师在十八日清晨也配合发动突围的攻击,但为强势的日军所阻而无进展,史高特在官兵缺粮、缺水,精疲力竭的情况下,一再向史莱姆求援。史莱姆要求一一三团继续攻进,但为孙立人婉拒。因为平墙河南岸一带地形十分暴露,敌人居高临下,火力又七倍于我,若是仰攻,容易受制于敌,万一攻击受挫,我军实力将被窥破,不仅无法解救英军,更将陷一二二团于危险。但孙立人将军允诺十九日拂晓再出击,而且一定救英缅军一师脱围。

  1942年4月17日英帝史莱姆给刘放吾将军的手令

  十九日拂晓,刘放吾将军说:“我们向敌发动猛攻,战斗之激烈,较之十八日尤甚,直到傍晚六时,敌军终告溃退,于是全部油田均为我军克复,并救出英军、美籍传教士及记者七千余人。这时敌军明知大势已去,但少数残敌,仍然藉据坚固建筑物顽抗。因此,我即令团预备队肃清残敌,同时令第一线营固守要点,掩护英军突围。直到二十日中午英军才从我左翼向平墙河北岸完全退出。”

  回首四月十九日激战,刘将军追忆道:“以午前八时三十分至午后一时许最为激烈。敌人曾以大队飞机及炮兵,向我部队作猛烈反复轰炸和炮击;敌人步兵,在其飞机大炮掩护下,也全线向我反扑,幸赖我将士用命前仆后继,与敌反复冲杀,数次肉搏,卒将顽敌击溃。”

  收复仁安羌油田让一一三团官兵得以有时间休整。刘将军说:“英军虽已退出,但战斗并未完全终止。二十日午后四时,敌人又增援反攻,从我左翼施行包围,敌炮同时向我团指挥所及预备队猛烈轰击。我当时立即指挥配属炮兵对敌施行制压,并令第一营一部截击敌人归路,同时全团预备队一部施行反包围。在我步炮协同作战下,激战约三小时,始将敌人完全歼灭,而原有阵地得以确保。”

  曾参与仁安羌战役的李敦进追忆当年入缅救援英军经过时指出:“一九四二年税警总团改编新三十八师,孙立人将军任新三十八师师长,刘公放吾任一一三团团长,旋奉命远征缅甸。一一三团为先遣部队,我也在一一三团防毒排当少尉排长。部队由兴义出发。旅次行军,于同年四月五日到达腊戌,乘火车驰往缅甸故都曼德勒。该城早被日军飞机轰炸成为废墟了,断壁残垣,疮痍满目,到处臭气冲天,令人作呕。我团戍守瓦城(按:即曼德勒》,清除腐尸,就在废墟中布防。原以为在该城多休息几天,谁知瓦城的西面仁安羌,英军一个师,敌人也是一个师团,而英军却被包围,已好几天弹尽援绝了,如不及时解救,只有缴械投降之一途。适我一一三团在瓦城,英军高级指挥官请求我们师长派兵救援,师长本于盟友,见义勇为,即予答应。然师之主力,并未集结,但救兵如救火,于是大胆行动,下令一一三团团长刘放吾,率全体官兵,驰赴仁安羌附近。次日,天尚未明,命各营埋锅造饭,饱餐后准备拂晓攻击。团长一面召集各营营长,黑夜无法侦察地形,就在地图上研究攻击计划,餐后各营就攻击准备位置,天刚破晓,团长一声攻击令下,我军健儿行如猛虎出栅,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敌人兵力虽然数倍于我军,但在我军神勇主动攻击之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我军从何而来,也无从知道我军有多少兵力,故节节败退。经连续三昼夜血战,团长指挥各营冲人重围,解救英军七千多人脱险。英国人从前侮我中国人为东亚病夫,今则五体投地,该师官兵对我团官兵感激之情,无以形容。中国男儿扬威海外,再振大汉之声威,博得举世赞誉气。”

  孙立人将军给刘放吾将军亲笔写的条子

  跟随新三十八师入缅的孙克刚在《缅甸荡寇志》中也详述了十九日一一三团克敌的情形:“十九日东方鱼肚白色还没有出现,攻击便开始了。破晓时,左翼部队便将敌军的第一线阵地完全攻占,战斗转进到山地里,敌军不顾一切猛烈反扑,我军已得的阵地,三失二得。在敌军优势兵力的压迫下,我军必须处处防备敌人侦知我军实力,所以用种种方法设置疑兵,虚张声势;又用小部队进行扰乱突击,更教敌人无从判断我军虚实。主攻部队利用山炮、轻重追击炮及轻重机关枪的掩护,反复肉搏冲杀,第三营营长张琦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还拼出“兄弟们,杀呀!”的呼声,弟兄们眼看着自己的长官壮烈的倒了下去,心头热辣辣的默念着他最后发出的口令,含着眼泪前仆后继的拼死冲杀上去,一直冲上了油田、山凹里,油田边积起一堆堆的尸丘,这一场火网中夹集着白刃肉搏的大战,从午前四时继续到午后三时,敌人的第三十三师团完全被击溃了。下午五时,我军克复了全部仁安羌油田区域,枪炮声渐渐的稀远,敌人显然是在加速往后撤退。我军首先将被围的英车、美传教士和新闻记者五百余人解救出险,并把夺回被敌人抢去的英方辎重汽车一百多辆交还英方。接着英缅军第一师的步兵、骑兵、炮兵、战车队等七干余人和一千多头马匹,都在我军的安全掩护下,从左翼向平墙河北岸退出。三天的煎熬已使他们狼狈不堪,一路对着我们的官兵,个个竖起大拇指高呼“中国万岁!”

  仁安羌大捷虽然救助英军突围,但由于新三十八师只有一团兵力,并未乘胜追击。孙立人将军在回忆录中称:二十日上午,敌军约四百余人突来袭我左翼,试图窥探我军动静。经我军官兵奋起阻击,敌军退回,双方仍在油田区以南十公里地带对峙。入夜之后刘团长报告:“敌以多辆汽车输送部队,大量增援,同时我一一二团已到达平墙河北岸上我见敌情活跃,必有积极企图,但我相信,只要我后援生力车来到,一定有必胜把握。为制敌机先,我下定决心,即以一一二团为主力,于二十一日拂晓,施行果敢攻击,向敌右翼包围,断其后路,压迫敌人于伊江东岸,一举歼灭。作此决定后,我于午夜十二时下达攻击命令,陈鸣人、刘放吾两团长立即利用夜暗将部队向前推进,二十一日拂晓前开始攻击!”

  攻击准备停当之际,英军罗伯逊上尉突然来到指挥部,送交孙立人师长一封命令,命令称:
  一、据中国第五军电称,原有之计划将变更,罗伯逊上尉将解释其中情形,第二百师已退却,以掩护东面之包围,此种临时变故,实影响巧克柏当前线。
  二、因此种变更之情况,贵师即退至贵羊(即归约)巧克柏当地区候命。
  孙立人奉令后立即电令各部队停止攻击行动,于二十一日子夜二时起,向归约一带撤退。
  一九六六年,台湾国防部史政局编撰的一百册《抗日战争》丛书中,第六十九册《滇缅路作战》,有关“仁安羌之解围战斗”部分,对战役描述详尽,但部分内容与当时在战场第一线的刘放吾将军保存的资料略有出入,应是后来由孙立人侄儿孙克刚补述收录书中仅供参考。其原文如下:
  我远征军之入缅作战,原已划定作战区域,指明仰曼铁路以西归英军防守,然支援英军之作战,乃我派遣远征车之奉旨,故有仁安羌解围之战。
  当敌我在罗依考、棠吉各处鏖战之际,敌第三十三师团约两个联队即分沿伊洛瓦底江北造,绕至英军后方,占领仁安羌油田,切断英军归路,遂将英缅军第一师全部及战车旅一部包围于仁安羌以北地区。同时,以一部约一大队兵力占领宾河(按:即平墙河)右岸渡口,阻截英军之增援,此时在宾河右岸与敌挣扎之英军,仅有残余步兵连及装甲旅之战车山炮各一部,而被围之英军则已陷于粮弹俱尽饮水绝源之苦境,危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