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山背后的故事

冀教版小学语文五年级下册

  抗日战争时期,发生在河北保定易县狼牙山五壮士的英勇事迹,早已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在人们的心中,五壮士已成为一座丰碑。但却很少有人了解背后发生的故事。这是一个充满着传奇的真实故事,发生的时间是1997年的8月,虽然过去了整整十多年,由于种种原因,至今仍很少有人知道。
  1997年7月一个炎热的下午,时任河北省保定市易县县长的刘建军,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根据刘建军说,当时的电话是从北京打来的,对方说他是一个日本人,想到这儿来,希望刘建军去北京接他。接到电话的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刘建军来到了易县和来源县的交界处——门墩山。
  不久,刘建军看到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向他驰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老人,一米七多一点,个子不高,但是看上去很精神,一头白发,穿得也很整齐,下来以后就给刘建军鞠了一个很深的躬。
  日本老人告诉刘建军,开车的是他的儿子,车是从北京租来的,寒暄之后,老人向刘建军提出了一个请求。他希望刘建军坐上他的车,让司机回去。
  出于对客人的礼貌,和对一位年逾古稀老人的尊重,刘建军尽管心里很疑惑,但还是答应了老人的请求,上了他的车。
  上车后老人告诉刘建军,他这次来是来谢罪的,他对这个地方有罪。
  由于易县在抗战时期是八路军的敌后根据地,在这里曾发生过许多惨烈的战斗。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后,常常有当年在这里打过仗的日本军人,来这里忏悔谢罪。但当那位日本老人向刘建军表明自己的身份时,刘建军还是吃了一惊。
  他说他就是追杀狼牙山五壮士的那个日本军人小头目。
  刘建军无法相信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会是那场惨剧的直接制造者。按照日本老人的要求,车子直接向狼牙山的方向开去,当车子来到狼牙山脚下的一个拐弯处,老人突然要求停车。
  下车后,他面对着狼牙山,笔直笔直地站着,随后用日语大喊了一声,随后笔直地跪下了,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刘建军陪日本老人一起上了狼牙山,老人给刘建军讲述了当年他率领着日本兵,追杀狼牙山五壮士的经过。他说,他的部队有170多人,可冲上这个山顶的,只有70多人了,他指着通向山顶的一条异常崎岖的小道说,当年五壮士就是在这里用石头砸他们,他们知道五壮士子弹打光了,但在那条陡峭的山路上,却给他们造成很大的伤亡,因为如果他们不躲石头,很容易被砸下山去,而躲避石头,同样容易失足跌下山去,后来好容易冲上山来,看到与他们激战了一天的八路军战士只有五个人,他们震惊了。
  但五壮士跳崖之后的一幕,日本老人的讲述让刘建军又吃了一惊。
  “我们日本人都讲武士道精神,因此我非常佩服这些壮士,我命令我的部队站好队,朝天鸣枪,向五壮士致敬,之后,我还要我的部队脱下帽子,向五壮士跳崖处深深鞠了三次躬。”——日本老人如是说。
  这些浸润了法西斯武士道精神的日本鬼子,完全为我八路军勇士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所折服!
  日本老人在狼牙山上以自己的方式谢罪之后,心情轻松了下来。时近中午,在回程途中,日本老人请刘县长同他一块去北畦村,并问县长知道“北畦村惨案”?北畦村为易县所辖,做为易县县长,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件日本侵略者所犯下的惨绝人寰的血腥罪行呢?原来,北畦村当时是抗日根据地之一,村民们都热爱八路军,他们帮助八路军给日本鬼子造成了许多次沉重的打击,鬼子在1943年的一次“扫荡”中对他们进行了残酷的报复,他们把所有村民驱赶到一个很深的水井边,然后把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分批推入井中,推入一批便往下面砸一层石头,直至埋到井口……
  来救援的八路军打跑了鬼子,和幸存的村民拼命挖呀,挖,可挖出来的人绝大部分都牺牲了,并且死得很惨,惨不忍睹:有脑浆迸裂的,有头颅被挤扁的,有头颅开裂成两片的……
  日本老人声音低沉地告诉刘县长,他就是制造“北畦村惨案”的凶手之一。
  老人向刘县长提了个要求,希望他能召集这个村里70岁的老人来见个面,他要宴请大家,并向大家谢罪。刘县长还沉浸在悲痛中,他强压着愤怒,勉强答应了老鬼子的要求。
  这个村里70岁以上的老人果然都来了——也就5、6个人吧,估计都是当年八路军救下来的——和当年的仇敌在村里的一家饭馆里见了面,日本老人给他们深深鞠了个躬,不过没有握手,估计鬼子是心里愧疚,村民们就更不用说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嘛,何况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老人请刘县长点菜,刘县长点了八个菜,菜上齐后,鬼子从怀里掏出一瓶日本清酒,倒了一杯酒,大家还以为他要喝酒呢,没想到他推开窗户,将酒泼了出去,还哇里哇啦地说了一句日本话,然后回过头来,他儿子翻译:“父亲说这第一杯酒,他要敬给狼牙山五壮士。”老头儿又倒了一杯酒,这次他泼到地上,然后用很纯正的汉语说:“这第二杯酒,我要献给死在我们屠刀下的冤魂,我们罪孽深重哟,我要向他们谢罪。”他儿子说,他爸爸在日本早就准备了这瓶清酒,专门带来向中国人民谢罪的。
  他儿子请父亲和县长及乡亲们合个影留念,老头儿摆摆手,不愿意,但他儿子还是想法儿给大家拍了张合影,后来洗出来还送给刘县长一张。刘县长说,当时我们谁也没动筷子。然后把那张照片给大家看,果然,席上的每个人都心情沉重,表情复杂,身子坐得正正的,筷子连位都没挪——在这种气氛下,谁吃得下饭呢?
  “老头儿谢过罪之后,心情好了起来。”刘县长说,为了表达他向中国人民谢罪的诚心,他要送给县长一件特殊的礼物。老头儿的儿子连忙将礼物拿了出来。当礼品盒一打开,刘县长心里一震:啊,军刀,日本鬼子的军刀!上面沾了多少同胞的血!
  虽然年代久远,可刀并没有长锈,上面的几个大字清晰可见:昭和十五年制,还刻着日本武士刀的标志——菊花。
  “我就是用这把刀指挥部队追杀五壮士的,但它也救了我的命。”老头儿又讲起他以后的故事:
  原来,他命令部队向五壮士致敬鞠躬的事后来被人告发,那些法西斯长官们认为他的行为有辱于大日本皇军,便把他遣送回国了,并上了军事法庭,法庭认为他有投降八路的倾向,于是,根本不听他分辨就判了他无期徒刑。之后用一条小船将他流放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没有给他任何食物,却给他留下了他的那把军刀。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用这把军刀自杀。”老人说:“可我没听他们的,我在小岛上接雨水喝,挖野菜吃,还捕鱼,后来又用这把军刀吃地(老头儿不会说“耕地”),过起了一年多的鲁滨逊生活,没有一条船路过这个小岛,后来终于来了一条小船,从船上下来一个女人,我一看居然是我妻子!我喊了一声——惠子!我看到我妻子马上就跌倒在水里,原来他们以为我早就死了,现在日本投降了,他们是来收我的尸骨的!”
  说到这,老头儿终于肯说自己的名字,他叫毛田幸,不过不是他的原名,而是为了纪念他在荒岛的日子,靠毛草野田幸存下来,所以叫毛田幸。他今年(1997年)刚好满80岁,来日无多了,如果不亲自到中国来向中国人民谢罪,他的良心死也不会安宁。

  以上是博主根据中央4套《走遍中国——走进保定》《狼牙山背后的故事》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