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与受益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09-02-1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肖六芹 武林敏

  据王辟之《绳水燕谈录》载,宋太宗日阅《御贤》,尝曰:“开卷有益,朕不以为劳也。”又言,“朕性喜读书,颇得其趣,开卷有益,岂徒然也。”后来,“开卷有益”便成为了一条成语,意为:只要打开书就有好处,只要能和书本接触,总是有益的。先辈为了激励人们读书,自然就把“开卷有益”奉为至理名言,代代传承,广为传扬。平心而论,“开卷有益”说得很不错,比起盲目自傲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和赤裸露骨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来,它要博大、深沉、含蓄、冷静、平和得多。正因为如此,至今它仍然具有不可抵挡的说服力。

  但“开卷有益”四个字表义无疑太笼统了,既没明确开什么卷,怎么开卷,也未表明受什么益,受多大的益。总的来说,是前提与结果的关系被简单化了。如果稍稍往深远处想一想,便会发现其中还存在不少漏洞。“开卷有益”只能说有了一个前提,但我们还不能笼统地迷信它。

  不妨先留心一下书市。如今,林林总总的书卷并不是“清一色”的(自古以来书卷就不是“清一色”的),其品类太复杂了。虽然健康进步的书卷占主流,但黑书、邪书、黄书、废书也并不鲜见,搜奇猎艳,诲盗诲淫,让人不得不生提防之心。最为普遍的是所谓“文化快餐”,也有人称之为“精神鸦片”,顶多能糊口饱肚而已,要汲取营养是绝对谈不上的。开“如此”之卷,恐怕就跟“受益”无缘,不受害就是万福了。所以,作为家长和老师,务必要小心些,别以为年轻人手不释卷就一定是在汲取知识,增长智力,陶冶性情,还必须加以必要的监督和引导,尽量让毒苗与杂草远离孩子,只让嘉木与鲜花和孩子亲近。

  况且,“开卷”之益也有大小多寡之别,当区分轻重缓急之需。学理工的读二十五史,益处当然有,但显然不如文史工作者求之更必要。没有学过高等数学的人读《资本论》,肯定无法通达,效益自然有限。中国1000多年的科举考试制度,迫使文人儒生钻进四书五经的故纸堆里出不来。及至西风东渐,也只有少数人与时俱进,打开自然科学之卷,这种局面必然与当时的国家执政者的愚笨有直接关系,从而使得我国的科学技术发展一度停止不前,无法追踪世界先进的科学技术,结果只能是被动挨打。这也是不注重“开卷”之益的惨痛教训。

  更为显豁的道理是“开卷”当讲求方法。“读死书、死读书”只能导致“读书死”,还有多大的“益”可言?开卷若不与深入思考结合,就只会在文词字句中茫茫然,顶多得到些皮毛。开卷若离开了实践,便始终停滞于“知”的层次,不能实现知行合一,最终只能是纸上谈兵;开卷若是毫无目标,没有计划,那就不能由博返约,无所谓构筑系统与达到优化,末了连自己也不知道干了些啥……同是“开卷”,方法不同,所受之“益”千差万别。

  因此,不迷信“开卷有益”,这对于家长和执教者都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孩子读健康的书有益,但有益的绝不只是读书,因为读“无字书”、行万里路是不可取代的成长环节。“不死读书,不只读书”在以前是优秀学生的心得,而现在已成了对所有学生的要求了。因此,绝不能以“开卷”两个字无度地挤占孩子们的时间与空间,不能让超重、繁复的课本、辅导资料、练习册、试卷……成为抑制孩子们身心健康成长的重负。否则,除了造就出批量的书呆子与文虫儿,于国家于社会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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