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像两种以上动物
■鲍吉尔·原野
毛泽东对埃德加·斯诺说,自己身上有两种动物的品性,一种是老虎,敢于造反;一种是猴子,生性活泼。
每个人都像两种以上的动物,或者说,人在动物当中能找到两种以上的知己。仅仅看拉登的眼神,有羔羊的纯洁,又有蛇的狠辣。我在哈尔滨的朋友张放像海豚和鹤,聪明而沉静。张放耐心地听别人谈话,只用目光交流却不显木讷,得益于他的动物性。美国前总统布什像他们的国鸟——鹰,坚定,目光远大。他身上的另一种动物不好找,一定比较笨,容易摔倒,似乎是鸵鸟,但鸵鸟不笨。布什笑起来嘴唇像骆驼,那就骆驼吧。布什每天跑3英里(近5公里)约20多分钟,比武警士兵训练课目慢不了多少,有骆驼精神。就美国在全球的作用而言,他们的总统应该更坚定与稳重。维护价值观利益而不仅仅拉动经济,这一点,布什像总统,奥巴马像国务卿。
梅兰芳身上体现着难得见到的动物之美——麟与凤。麟与凤是动物图谱里没有的动物,但中国人都认同其存在。它们是文化中的瑞兽。虽说是兽,却比人还高明。麒麟头角峥嵘但不狰狞,带着舞台程式的美,一任孤独。凤的美,已经繁文缛节,工艺性超过存在性。它的美来自古印度佛教艺术和拜占庭艺术,现在却成了中国本土文化的标志。梅兰芳的艺术,阳刚收于静,化为麒麟一般的陈设之美,也叫装置美;阴柔归于动,表现为凤的飞与舞。梅的舞蹈与表现主义不谋而合。凤与麟是他心中美的化身。
每个人的动物性源于内心,相由心造。只不过在动物身上找一个参照物而已。我老婆也像两种动物,公鸡和母鸡,昂扬兼及贤惠,主调是平凡。鸡是干净的动物,吃粮食。有人像狗又像狼,一边吃屎一边琢磨吃人。现在像狗的人太多,趋炎附势,侍强凌弱。他们除了像狗,还像狗。
鲍吉尔·原野,散文家,著有《掌心化雪》、《百变人生》、《酒到唇边》等文集20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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