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静

  张爱玲的弟弟张子静晚年与季季合著了《我的姐姐张爱玲》。他以自身与之共同成长的经历与冷静的观察，全面揭示了张爱玲不平凡的成长经历及其显赫的家族背景对其写作的影响。

  张爱玲作为现代文学的一朵奇葩，其作品总是长销不衰，而文坛与学界历来都不乏对张爱玲传奇人生的热情书写。其中，张爱玲的弟弟张子静与台湾作家季季合著的《我的姐姐张爱玲》一书颇为引人注目。张子静在该书序言中谈道，他年轻时曾在自己参与创办的杂志《飚》上发表了一篇千余字的散文《我的姐姐张爱玲》，同时配以张爱玲手绘的《无国籍的女人》为插图，这可算是二人唯一的一次合作。人至暮年，他又与季季合著了《我的姐姐张爱玲》一书，带领我们穿越时空去寻找民国时期那个凄美孤傲的身影。

  在该书序言中，张子静提笔即书姐姐眼中的自己。《流言》的第一篇文章是《童言无忌》，文中所说的那个“很美却没有志气”的弟弟就是他自己，对于姐姐的赞美与取笑，他既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笼罩在姐姐的耀眼光环下，他只能仰望，自称庸才，毫无怨言。即使姐姐晚年对他疏于音讯，他了解她的个性和晚年生活的难处，对她也只有想念，而没有抱怨。张爱玲在《天才梦》中曾写道：“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视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对此，张子静认为：“在她发展天才梦的过程中，我母亲与我父亲的角色是推动者，我姑姑的角色则是照顾者。这三个人对姐姐文学志业的发展，每一阶段都有很深的影响。至于我，我是一个见证者。”张子静与张爱玲在同一个秋千架上度过童年，他脑海里那一段与之共同成长的记忆已成为可供不断挖掘的丰富宝藏。书中，他平静地叙述着与姐姐一起成长的那些时光，淡淡的笔触，却饱含着深厚的手足之情。

  在张爱玲作品中，那些游走于情欲与爱恨边缘的各色人物，他们的悲欢离合和令人嗟叹的命运，交织成一个个令人浮想联翩的海上传奇。张爱玲得以创作出如此经典之作，不仅在于她对世事冷暖的洞见，更来源于深厚的家学渊源。而在张子静的笔下，张爱玲（原名张煐）的显赫家世并不仅仅局限于其他传记所载的祖父（张佩纶）张家和外曾祖父（李鸿章）李家。在第一章节，张子静仔细梳理了张家、李家、黄家（外祖父黄宗炎）和孙家（后母之父孙宝琦）四大家族的背景，重点记叙了祖父张佩纶正直的人格及其与李鸿章之女李菊藕的传奇情缘。这也是本书的一大特色所在，这本书为我们全面了解张爱玲的家族背景及其成长环境提供了较为真实、详细的参考资料。

  作为张爱玲发展其“天才梦”的见证者，张子静缺席了姐姐那场备受瞩目与非议的恋爱。在书中，这段感情并非重头戏，只是几笔带过。当时张爱玲逃离父亲家，成了上海滩最红的作家。张子静与姐姐见面的机会不多，他也只能从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柯灵与龚之方等人的回忆中去拼凑一点零碎的记忆。张爱玲的丰富还在于其永远孤独的灵魂，父母、姑姑、弟弟乃至伴侣，均只是某个成长阶段的陪伴者，所闻所见也不过是张爱玲整个传奇人生的一些片段罢了。

  （《我的姐姐张爱玲》，张子静、季季著，吉林出版集团2009年9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