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株洲县朱亭镇生田小学学生在爱心志愿者的带领下游戏互动。株洲县教育局 供图

■寻找小而美学校

    行走在湖南省株洲县的乡村采访小规模学校，你很少会把“差、弱”等词跟当地的乡村学校联系在一起。

    一栋栋新建的教学楼，一间间改造一新的功能室，在金黄的油菜花映衬下，以一幅优美的乡村油画形象展现在人们眼前。

    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现实】

    要不要保留？要不要加强？

    在南北狭长的株洲县最南端的龙船镇，有这样一所特殊的学校：地处湘江江心孤岛挽洲之上，学生人数为3人，包括师生在内的岛上居民上学、进入都要乘船渡江。生活不便，成本很高。

    “前些年，学校生源外流比较严重，2014年秋季有28名学生，2015年秋季就只有14名学生，2016年秋季仅剩下3名学生。”挽洲村小学校长兰红建说，当时学校被撤并的声音很大。

    这样一所学校，到底要不要保留？

    而在保留与否的争论之外，全县更大范围的讨论是：小规模学校要不要加强？

    “全县9所小规模学校，一共才400多名学生，直接并入临近中心校就行了。”“9所学校，所用资金和人员占比，远远大于普通学校，是不是有失公平？”……

    株洲县教育局局长颜志雄坦言，当时教育局面临的压力很大。

    一份反馈意见和一份调研报告，彻底结束了争论。

    2016年1月，国家教育督导检查组对包括株洲县在内的湖南12个县区进行了督导检查和反馈，结论是株洲县达到了基本均衡县的认定标准，但督导组也同时指出，底部攻坚和农村薄弱学校的改造任务较大。

    一个月后，在株洲市教育局的支持和指导下，株洲县教育局选派督导、计财、人事、基教、装备等股室人员组成专门调研组，由局党委委员文化成带队，对全县9所小规模学校的办学状况及周边环境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实地走访调查。

    校舍不足，或被占用，或被废弃，9所学校都没有符合标准的运动场，一半的教师缺少住房，9所小规模学校50岁以上教师有25人，占比达到39%，未来3年将有22人退休，小规模学校面临“无师可用”的窘境……这些问题一一被筛查出来。

    【做法】

    从最薄弱的环节做起

    “有学生的地方就要有学校。”颜志雄一直坚持这样的办学原则和理念，这也成为株洲县教育局改造小规模学校的原则。

    颜志雄介绍说，作为中部地区的一个小县，小规模学校所存在的困难在这里几乎都存在。归纳起来，就是钱少、教师少、质量差。

    株洲教育人给出的回答是：哪里薄弱，就从哪里做起。具体来看就是三个优先：建设项目优先安排，紧缺教师优先招录，管理创新优先推进。

    2016年初，株洲县正式启动乡村小规模学校创新提质工程，出台了创新提质的整体规划和实施方案，明确了时间表、路线图。

    记者在三年提质规划表上看到，全县9所小规模学校所需改造项目、经费预算、补充老师数量、管理创新任务等都详细列出。

    在生均经费安排上，9所不足100人的小规模学校，按照100人的生均经费予以安排。

    “建设资金实行项目制，优先安排、单独解决。”株洲县教育局计财股股长贺向阳介绍说，近两年先后投入867万元改善办学条件，生均建设投入达2.2万元，是全县义务教育学校生均建设投入的4倍。

    在补充教师方面，近5年来，为9所学校新招聘教师20人，特别是2016年优先为9所小规模学校定点招聘了5名教师。“未来3年，我们每年将要定点招录10名左右的教师补充到小规模学校，彻底消除小规模学校临聘教师现象。”人事股股长罗水清说。

    在教学管理上，单独列出小规模学校，实行专项监测和评价。既把小规模学校放在全县教学质量评价的背景下进行横向评价，更要强调在自身发展历程中进行纵向评价，即发展性评价。

    “2016年暑期，我们还启动了小规模学校校长公开竞聘制和任期目标制，让有抱负、有专业水平和创新能力的教育人才引领小规模学校跨越发展。”株洲县教育局党委委员文化成介绍说。

    目前已有南州镇清水塘、古岳峰镇栗树坪两所小学校长岗位率先参与公开竞聘，两所学校在新校长几个月的开拓性工作之后，办学水平都有明显起色。明年暑假，将对全县其余7所小规模学校校长实行公开竞聘。

    “下一步，我们将要把小规模学校管理模式创新作为株洲县‘十三五’期间教育综合改革的核心内容，争取县委、县政府制定明确的人事、经费支持政策，并纳入对乡镇政绩考核的重要指标，切实保障小规模学校管理模式向纵深推进。”颜志雄说。

    【效果】

    小规模学校悄然变“脸”

    放眼全县，一所所“小而美”“小而优”的农村小规模特色学校正在陆续建成，株洲的农村孩子，不管是地处最南端的江心岛上，还是身在最偏远的山沟里，都能享受到与城镇一样的教育。

    在南州镇清水塘小学，新上任的校长朱锦阳，把一间间曾经弃用的教室，改造成焕然一新的功能室，把当地人“看不上”的根雕、果木种植、陶艺、剪纸、舞龙灯等“土课程”，变成了特色的校本课程。一个校长，正在改变一所学校。

    在朱亭镇，教师3年内实现了大换血，平均年龄从50岁降到了45岁。3年前，30岁以下的教师只有4人，而最近几年内新招聘了60名本科生。在朱亭镇小规模学校双江小学，6名教师中，本科生有4位，平均年龄32岁。“85后”校长程汝莹，和学校年轻的教师团队，成了山村一道靓丽的风景。

    在江心小岛的挽洲小学，先后投入达到了120万元，学校面貌焕然一新，这学期从外地回流了两名学生，而在全县，这一数字是53人。

    曾经一度寂静的小岛，如今又响起了孩子们的读书声。

    【推荐理由】

    三个优先直接瞄准靶心

    禹跃昆

    湖南省株洲县，是一个典型的中部地区县。相比于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和西部欠发达地区，中部地区面临的现实困难更加复杂、多样。很多问题交织在一起，更增加了解决的难度。能否剪开乱麻，冲出一条中部地区崛起发展之路，这个问题同样摆在株洲教育面前。

    株洲县给出的这把剪刀，就是三个优先，即建设项目优先安排，紧缺教师优先招录，管理创新优先推进。三个优先分别瞄准了小规模学校最薄弱的三个环节，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拨开乱麻，直接瞄准靶心，一次性打包解决问题。这样的做法，对于很多处在夹心层的地区和学校，有着很强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