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心灯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18-09-08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有这么一群人,纵然你我青丝染成白发,也须臾难忘;

    有这么一群人,即便别离多年,未曾谋面,但时常还能让你我心灵深处涌起一股暖流;

    有这么一群人,在你我成长的路上,始终有如一盏心灯,照亮我们每一个曾经稚嫩的心灵;

    有这么一群人,当人们含着泪追逐他们名字的时候,或许,他们的音容笑貌,只是永远停留在照片和你我的记忆里。

    诗人泰戈尔说:“生命,因为付出了爱而更为富足。”

    我们庆幸,我们曾经在这样一群人温暖的臂弯下成长过;

    我们庆幸,我们的心房里,曾经住过这样一群人;

    我们庆幸,我们曾遇见过这样一群人,他们用一辈子的时光,陪我们走了很远的一段旅程!

    今天,在这个属于他们的节日里,鲜花和掌声,不当吝啬!

    今天,在这个属于他们的节日里,你我曾经稚嫩的心灵,记忆再拥挤,亦不当缺席,游走于他乡。

    此刻,记忆如诗,一页一篇,随风翻动。

(一)

    “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它们看起来有些昏暗……那些星星已老旧而锈蚀。想换新的我们买不起,所以请准备好你的抹布,和你的打蜡罐,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横亘于中国和哈萨克斯坦边境线上的阿拉套山,苍郁、壮丽,而又荒僻、冷寂。

    从江汉平原到西北边陲,从援疆支教到举家迁居兵团,他是湖北援疆干部中通过援疆主动申请调入新疆工作的第一人。

    今年46岁的尹才华,此前是湖北省潜江市园林一中的语文教师。新一轮对口援疆以来,潜江市对口支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五师八十八团。2012年2月底,尹才华作为援疆教师,被选派到八十八团学校进行一个学期的支教。

    八十八团学校是一所九年制义务教育学校。全校500多名学生中,少数民族学生占1/3。因为缺乏师资,学生的语文尤其是古代汉语学得很吃力。

    “孩子们听课很认真,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学习知识的渴望。”尹才华擅长在课堂上讲故事,一篇文言文,他会以故事和表演的方式讲解,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课堂效果好。就这样,孩子们很快喜欢上了这位“湖北佬”。

    “没有兵团职工和牧民戍守边境,就没有祖国的繁荣发展。为了边疆群众的子女,我一定要留下来,这里更需要我!”尹才华说,他要留在条件最艰苦的地方,留在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一直到老。

    然而,留在新疆工作,家里六七十岁的老父母怎么办?妻子和孩子会同意吗?

    深思熟虑后,尹才华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家人。

    “人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家!”尹才华的妻子刘尚姣说。

    妻子的工作做通了,接下来便是做父母的工作了。面对白发苍苍的父母,他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父亲经常腰疼,母亲有心脏病,要人照顾……

    经过无数次的思想斗争,尹才华还是鼓足勇气和父母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一刻,屋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你一定要去吗?不能改变了吗?”

    尹才华不敢回答。

    “如果你实在要去,我们会尊重你的决定,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家里有你的弟弟妹妹在,你不要太过担心!”父亲寥寥几句平淡的话,让尹才华坚定扎根边疆的决心。

    2015年9月2日,这一天尹才华永远忘不了,他申请调到八十八团中学工作得到有关部门批准。

    接到通知后,尹才华立马收拾行李,带着妻子和孩子,举家迁往新疆温泉县,在八十八团安家落户。

    “我会扎根新疆,留在兵团,在八十八团学校一直干到退休。”尹才华说,在新疆兵团这几年,他更深刻地体会到“家国情怀”的含义,“没有驻守边疆的各族群众,就没有江汉平原的富饶”。

    在边疆和高原上工作,最稀缺的是氧气和水,最宝贵的是精神!

    “我愿意当南疆大地的‘行者’。”说这句话的,是塔里木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师李青。

    从教26年里,李青走遍了南疆的土地。2015年7月,和田县最高温度达42摄氏度,李青带着学生奔走在田间地头、村落、企业,与农户交流产业发展与帮扶措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了解生态治理情况。长时间坐车,团队成员经常是整天都晕乎乎的。但只要车到达目的地,李青就能迅速投入调研。看着她身上被蚊虫叮咬的伤、嘴唇干裂渗出来的血,学生既揪心又担心。

    李青的腿上做过两次手术,坐车多了腰疼得直不起来,常常一整天调研后,晚上回到住处,脚已经肿得走不了路。可是,在奔赴偏远乡村、贫困团场的路上,她从不曾缺席。这样的坚持,一做就是26年。李青的这种韧性和毅力,深深感染了学生。大批学生从此自告奋勇地投身于服务农业、农村、农民。

    一边是大漠孤烟直的偏远乡村,一边是富庶多彩的城市,作为一个正常的个体,在诱惑和选择面前,谁会完全心无旁骛、毫不动摇呢?

    事实上,在广袤的中国大地,像这样的师者,俯拾皆是。

    “好老师都走了,农村的孩子谁来教?”北京市昌平区流村中心小学教师路书芳说。教师工作是平凡的工作,她要用全部的力量把平凡的工作做得精彩,那就是帮助家乡的孩子圆大学梦,实现山里人腾飞的梦想。她还有一个名字,师者。

    “选择了教育,就是选择了奉献;留在了教坛,就是留住了信念。”38个春秋一直坚守在大山深处,他把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了这个长期不通电、不通车、如“世外桃源”般大山中的孩子。他就像一盏明灯,为一批批山旮旯里的孩子走出大山,照亮了前行之路。他是江西省赣州市南康区隆木乡邹家地教学点教师刘光炎。他还有一个名字,师者。

    经过她多年的风雨磨砺,在辽宁东部群山环抱的这所美丽的学校——双山子学校,完成了从薄弱学校到品牌学校的转变,名声斐然,百姓赞许。在从无到有创佳绩,由弱到强树品牌的过程中,在鲜花掌声的背后,凝聚着奉献者的坚守和汗水。她是辽宁省宽甸满族自治县双山子学校教师赫金艳。她还有一个名字,师者。

    他说,学生就是水,教师就是鱼,搞教育教学离开了学生,离开了课堂就和鱼离开了水一样。他是根扎在贫困山区、扎在课堂、扎在学生心间的最纯粹的教师,他如同大别山漫山遍野绿色中的那一抹映山红。他是安徽省安庆市岳西县毛尖山中心学校教师吴文革。他还有一个名字,师者。

    “一定要把实验室里的成果变成真正的应用。”他是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刘永坦。他将强大国防作为毕生追求,主张把学生“真刀实枪放到真实的环境里去锻炼”,反对那些华而不实、脱离国防与经济建设的“空题目”。他对学生说:“坚持你的理念,努力实践,克服途中的困难才能达到成功的境界。”

    正如华罗庚所言,“难也是如此,面对悬崖峭壁,一百年也看不出一条缝来,但用斧凿,能进一寸进一寸,得进一尺进一尺,不断积累,飞跃必来,突破随之”。

    38年里,难道江西省赣州市南康区隆木乡邹家地教学点教师刘光炎就没有走出大山的机会?难道就从没想过改变?

    上世纪90年代初,打工潮也吹到了海拔1042米的白鹤岭,仅250人的邹家地村一下子就出去了近百人。一些赚了钱的人回村盖了高楼,可刘光炎一家还住在上世纪60年代盖的土坯房里。在亲朋好友劝说下,刘光炎也打起了外出务工的念头。可是,当时其他公办教师都调走了,学校就剩他一人。留,就得继续清贫度日;走,学生没有着落。

    1994年暑假,刘光炎打点好行装,也准备出去看看世界!

    临走前,他走进学校,想最后看一眼记载着自己青春的校园。让刘光炎大吃一惊的是,学生们竟齐刷刷地坐在教室里,班长怯生生地说:“刘老师,听说您要去打工了,不要我们了?”

    话音未落,孩子们都哭了:“老师您别走,我们一定听您的话,好好学习……”刘光炎顿时泪如泉涌,哽咽着说:“老师不走了,老师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刘光炎留下来了,坚守在父亲筑起的土坯房里,坚守在乡亲们殷切的希望里,为了邹家地的明天,为了山里娃娃的明天,手里紧紧握着的,依然是那根神圣的教鞭。

    他深深地懂得,山区要脱贫致富,最终的希望在于山民们能掌握科学文化!

    刘光炎的举动,招致了不少人的误解:“‘眼镜老师’真不开窍!”刘光炎说:“我才懒得听哩,我只要看到这群天真、活泼的孩子,一肚子的烦恼与苦衷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往事历历在目。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对于刘光炎来说,还是不如自己熟悉的校园。

    对刘光炎而言,只要他一走进校园,站在那神圣的三尺讲台上,望着那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内心便会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暖流。

    刘光炎说,他愿在这普通而高尚、平凡而伟大的教学工作中默默地耕耘,穷其一生,为孩子们铺设一架成长的天梯!

    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不只是刘光炎这一盏明灯始终为他们点亮!

    “树挪死,人挪活。你怎么就不想换个更好的地方呢?”曾有朋友这样问苏州市吴江区盛泽实验小学教育集团总校长薛法根。

    或许,是名字中带着一个“根”字,薛法根对于盛泽实验小学这所小小的农村弄堂学校,始终犹如“根”之于大地,有着与生俱来的情缘。

    美国作家谢尔·希尔弗斯坦的诗篇《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是薛法根的最爱。一有闲暇,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像哼歌一样,随口吟诵几句:

    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它们看起来有些昏暗,

    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八哥、海鸥和老鹰都抱怨,

    那些星星已老旧而锈蚀。

    想换新的我们买不起,

    所以请准备好你的抹布,

    和你的打蜡罐,

    总得有人去擦亮星星……

    或许,这首诗冥冥之中给了薛法根以某种人生的开示。

    2004年,他担任盛泽实验小学校长,挑起了学校发展的重担。一个文弱书生,开始奔波在学校的建设工地上,学着和钢筋水泥打起了交道,学着和施工队交涉工程质量。

    有人劝他:“你这是何苦呢?”

    薛法根淡然一笑:“活儿总得有人去干啊!”

    2017年9月的一天,一名记者从杭州坐了近7个小时高铁到贵州凯里南站,再坐一个多小时汽车,终于抵达目的地——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台江县。

    天色将晚,台江县民族中学教学楼外的电子屏幕上,还显示着当天下午4时50分召开全校教师大会的通知。校长陈立群脊背挺直地走在人群中,背着一个双肩包,浅蓝色细格衬衣束进黑色长裤,黑色软底休闲皮鞋,修长潇洒的身姿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