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一起登上教育报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18-11-1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家里一直珍藏着一张2013年8月18日出版的《中国教育报》。父亲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那8个题在我长篇小说《赶在太阳落山以前》封面上的毛笔字,最终配上我的创作谈文章,被印上了这份发行量达到数十万份的报纸,一下子让他成为老家洱海之源整个坝子里字被传播得最广的农民。记得当时我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正从田地里干活回家,窝在房里看电视,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颤抖了。

    但要说激动和颤抖,我其实早就在他以前就颤抖过了。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至今已过花甲。在我文化并不发达的老家乡下,才学和智慧的标志,主要是看一个人识字的多少,并且能否在村子里的红白喜事或各种节庆中,舞着一支轻快的毛笔,流利庄重地写出一幅幅对联;或是担任账房先生,在十里八乡的村民面前准确无误地记下那些鸡零狗碎的乡俗贺礼。正因为父亲是这方面的行家,于是母亲常为他抱屈,说父亲小时读书,考试总是第一,但时代和家庭的拖累,让他始终没法卸下一身“农皮”。沉默寡言的父亲似乎从未有过抱怨,凭着一腔倔强的个性,用自己的双手辛勤养家。但不论生活多么劳累,他却从不放弃读书写字的良好习惯,并苦心教育我读书成材。至今多年过去,我还常常记得他在长夜里守着一盏油灯教我读写的情景。

    15岁时我考上州里的财校,毕业后却幸运地成为一名乡村教师。在洱海源头一个叫“太平小学”的校园里,每天放学之余,我也像父亲一样以读写为乐,并不时地在书报上发表一些“豆腐块”。作为农民的父亲经常叮嘱我要热爱学生。父亲的叮嘱是我上进的动力,而执着的读写,也为我的人生带来了良好机遇,几次工作的变动,我最终离开乡下,来到城市。同样因为我在写作上的专长,到教育局工作后,我被领导安排到教育宣传岗位上来,从此就有了一次次和《中国教育报》编辑、记者的交流联系,以及一次次面对面配合工作的机会。记得那是2011年的夏天,在一次和教育报记者下基层采访的时候,我们又一次谈到了农村特别是山区教育的现状,以及坚守在这块土地上的教师们。他们一再鼓励我用手中的笔来抒写教育,为西部农村教育谱一曲颂歌。我于是便坚定了信心,在工作之余,用两年多时间创作完成了这部泡浸乡村教师生活辛酸的长篇小说。小说付梓出版前,父亲欣然提笔,用他充满个性的字体为我题写了书名。

    新书顺利出版,但财力有限,宣传更是有限,怎么办呢?困惑之中,因中国教育报编辑的推荐,我那篇《写一本西部农村基层教育的编年史》的创作谈文章有幸在《中国教育报》刊发,编辑同时把小说封面作为配图,父亲的题字便随同报纸一起传播到了全国各地。紧接着,全国共有30多种报刊发表了评论文章或相关报道……在2014年大理州首届优秀文学艺术奖评选中,《赶在太阳落山以前》不负众望,成为6部获奖作品中唯一的长篇小说。

    而作为一个基层的通讯员,在我看来,《中国教育报》对我们工作的最大实惠,莫过于始终能把源源不断的版面提供给基层一线。几年间,教育报的许多记者、编辑多次来到大理,为我们挖掘大量生动的新闻素材,采访了一批批优秀的基层教育工作者,锤炼了一系列关于大理教育的典型案件,并且以强大的宣传优势播报大理的声音。而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在2015年和2018年间,教育报还先后两次在大理召开通讯员培训会,聚焦滇西扶贫战场,直接帮助和指导我们滇西的基层通讯员,有老师给我们上课,还有老师带我们深入学校开展模拟采访,手把手教我们写稿、一对一为我们改稿。几年间,便有更多的人把名字写到了教育报上,从“泥腿子”和“土八路”,渐渐写出了自信,写成了专家,写成了笔杆子。

    我和教育报一起成长!这不仅是我,也不仅是滇西和大理,事实上还是全国各地许多基层通讯员共同的心声。我相信所有这些属于自己的文字,都会成为我们人生的新起点,让我们有理由去挑战新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