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散在空气中的自由和秩序，呈现在孩子脸上的格局和阳光，色彩丰泽、绿意葱茏的静待花开状态。这是江苏省南京市金陵中学河西分校（下文简称“金中河西”）独特的校园气质。作为一所十二年一贯制学校，我们一直秉承和践行金陵中学“为一生奠基”的办学理念，以舒展的姿态去成全每一个人全面发展。

    敞开教室大门，在明亮空间里漫步

    每个人的少年时光都铭刻在校园的一砖一瓦上。校园的空间布局、文化意蕴，决定着人党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价值取向，决定着每一个人的自由度。一所学校，如果没有自由奔跑的空间，就难以拥有自由呼吸的空气、自由思想的意识、自由成长的可能。

    在“西河雅集”传统文化课程基地，我们陆续展出了优秀的文化作品，学生最喜欢的，是征争老师的雨花石展，从中领略到了热爱生活的情趣、从容洒脱的生活态度。“书画长廊”原先只是一条空旷的楼间过道，学校用不多的成本，改造成散发着中华传统文化气息的文化空间。先后举办过多次师生、大家的书画作品展。近年，我们还举办了“明清状元书法展”。自2016年起，我们建成了融合新技术与新型劳动实践的“创想空间”，先后引进了“太空种子”种植、智能栽培和养殖等项目。学生在西点烘焙教室、中餐制作教室里感受生活的美好，在专业的击剑馆里挥洒汗水，在民乐大厅里陶治性情。动静之间，培养的是从容的心境，跃动的个性。

    2018年，小学部新教学楼落成后，老师们一致认为，要以儿童的视角去理解校园生活，以儿童未来的可能性去设计学校。于是，师生一起，亲自动手共同完成新楼的布置。在学校一整面墙上，做了一把大大的尺子，老师们还特地写了一段话：“以自由之精神，舒展之意态，步履从容，率性高蹈，达于成长，而至能自树立。”以此希望孩子们能明白，学校生活是有规则有规矩的，如果犯了错误，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和代价。这也是学校文化的一个侧面。

    拆散课程围栏，在开放教育处成长

    科学和艺术在山脚下分手，在山顶上汇合。拆散课程的围栏，要做到“引入”和“融通”，“引入”外部资源，“融通”内部学科。

    学校一墙之隔，就是江苏省文联、省书协、科协。我们有一个“对话大家”课程，每半个月，就要邀请书法家、作家来和学生进行对话。不拘形式，不限人数，每次只要有20个学生以上，就可开展。江苏省昆剧院的名家、美国音乐剧导师等也来到孩子们中间和孩子们交流艺术，对话人生。我们还邀请篮球运动员、青奥歌手、二胡演奏家担任“专家委员会”委员；与江苏棋院合作，成立江苏省第一家青少年棋类后备人才培养基地。世界冠军成了孩子们学习国际象棋、中国象棋的教练。通过省科协，我们与美国波士顿学院进行团队合作，并先后建成机器人工作室、技能创造室、比特实验室，开设物联网课程、3D打印课程等。每年都有学生去美国参加STEAM课程夏令营。2017年，作为基础教育学校代表，我有幸参加了“全国科技创新大会和院士大会”——我不是院士，但是我们校园里、课堂中，正在成长着许许多多未来的科学家和院士。

    拆散课程的围栏，就有了我们的“大精灵”讲堂，有了“梦想课堂”，有了“教育戏剧”课程，“财商课程”，“国际理解”课程；就有了“馆校结合”“院校结合”“村校结合”。学生们在“保利大剧院”观演，巴黎木十字合唱团、英国国王歌手也到学校来演出。这些丰富的教育资源、广阔的教育空间，给学生提供了想象、经历、解决问题的空间。学生在多种多样的选修课上、在社团活动中，提升着思维方式、合作方式与对话方式。

    破除思想桎梏，在创意学习中体验

    教育改革首先要做的，是破除思维的桎梏。它的突破点在于学校课程和教学，要解决的是国家课程校本化实施的问题。

    在我们学校有两个时间公式。它们是“4.5+0.5+X=1week”和“5+3+x=1day”。

    前者是小学部的周学时方案。小学部课程分为三类，分别是指向学习的基础课程、指向综合的拓展课程和指向兴趣的自主课程。以拓展课程为例，谁来建？为谁建？我们进行了问卷调查，认真了解教师和学生对课程的真实需求，结合师生需求，提炼关键问题，设计课程项目，形成拓展课程的五个维度，在小学部四年级先期开展课程实践。一年多下来，我们每周用半天的时间进行课程实施，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和老师一起过元宵节、扎灯笼、包粽子，在“玩”中学会运用数据、解决复杂问题。语文老师带着学生观察第一朵樱花生长的过程，科学老师和孩子们合作建造一座桥，在批判性思维课程中老师们则经常被孩子们“难”住，却乐此不疲，兴趣盎然。“X”课程是以兴趣为指向的课程。每个人需要学习赋能的因素和方向不一样，学习的形态和内容都需要进行重构。“自主课程”给学生提供了更加灵活的学习方式和学习空间，孩子和家长拥有了更多的选择。学校的“周六俱乐部”有38门校内外课程，孩子们在选课系统上进行“抢课”，每次都是秒光。并且在这里，涌现出多位棒球、击剑、马术、轮滑的小冠军。

    在中学部，我们每天的时间结构是后者，即把每天的课时变成了40分钟，上午5节，下午3节，每天空出一个小时作专项项目讲座。这一个小时，生长起多少对科学的好奇、探索、憧憬，生发起多少对生活的热爱、关怀、渴望。

    奔向自然怀抱，在辽阔生活间舒展

    学校占地230亩，说起来应该不算小了。但是与真实的自然相比，与辽阔的社会生活相比，我们的校园还是小的。要培养“现代化”的人，不仅需要思维的突破、课程的重建，更要敢于把孩子带到真实的自然和社会中去。

    我们学校的小学生都知道，要想毕业必须经历“六个一”：穿过一座城、爬过一座山、历过一次险、种过一次地、开过一家店、宿过一次营。小学二年级的孩子，能在野外搭帐篷过一夜吗？能。2010年学校就把206名二年级的孩子，带到紫金山下，搭起帐篷，看露天电影，数星星。从2010年至今，我们每年都带一个年级的孩子，在野外露营。孩子们自己动手搭帐篷、观察江豚、研究湿地生态、听院士的天文讲座、遥望星空、篝火晚会……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能结伴穿越南京城吗？能。2015年开始，三年级的孩子们，在六一儿童节这天，五人一组，结伴同行，以不多的经费，完成寻物、寻景、规划行程、社会实践，还要自主寻访美食，美美地吃上一顿南京小吃，回到学校。国际部的学生们，每次行走10公里，一路上了解南京的民俗、建筑的变迁、物候的特点……学生们说，行走让我们更加开阔，更加有力量。

    城市之外，我们可以走得更远吗？2018年11月，学校与南京市六合区程桥街道办事处合作，在南京农业大学专家的指导下，启动了180亩土地、40亩大棚共220亩的教育农场建设。孩子们高兴地说：“在大自然里，又建了一所‘金陵中学河西分校’。”而孩子们，也得以真正地回到了大自然之中。2018年5月，江苏省教育厅将我们的教育农场建设，列为省品格提升工程项目。随后，1000多名师生，在六合教育农场，共同启动了开耕仪式。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孙友田先生，和孩子们共同朗诵《打开大自然绿色的课本》，孩子们和家长一起，松土、翻泥、洒水……亲手种下了胡萝卜、大豆、高粱、蒲公英、菊花脑……在辽阔的大自然中，孩子们的心中也萌发了敬畏自然、顺应自然、拥抱自然的种子。

    （作者系江苏省南京市金陵中学河西分校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