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庆交:不能言说的教育挚爱

首页 > 教育新闻 > 新闻阅读存档/2015-01-0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同学们想一想,声音是怎么产生的?”

  这是一节小学科学课,讲台上,一位年轻的男教师正指导学生敲击音叉,感受声音的传播。

  教室里还有一位老者,淳朴如农村大伯,帮学生们摆好仪器,又手把手地教他们正确操作。

  “这里是我的母校,他是我当年的老师。现在他不上课了,我上实验课时,他辅导学生做实验。”课后,年轻的男教师指着老者说。一旁的老者憨厚地笑着,频频点头,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真实情况是,老者已经不能正常说话了。几年前的一场重病,夺去了他的发声器官,让他成了校园里唯一不能说话的老师。

  他叫郇庆交,今年58岁,是山东省临沭县张褚林小学的一名普通农村教师。

  声带被切除 他仍主动请缨要上课

  张褚林小学距临沭县城30多里地,教学楼是这两年新建的,但校园仍是黄土地、土坯墙,典型的乡村小学模样。学校现有16位教师,200多个学生。

  今年58岁的郇庆交,已经在这里工作了38个年头,是学校里的“活化石”。尽管当了近30年民办教师,但老郇无怨无悔、兢兢业业,从教以来,几乎年年被评为“镇优秀教师”,也多次获得“县优秀教师”、“县优秀教学奖”。让他最自豪的是,如今校内好几位青年教师都是他教过的学生。

  十几年前,老郇转正成了公办教师。这让他格外激动,工作劲头更足了。可就在2006年下半年,老郇开始觉得嗓子难受、咳嗽,讲课声音嘶哑。他以为是咽炎,也没当回事。挨到放寒假,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了,他才去医院检查。结果给了他当头一棒,他被确诊为喉癌,必须切除声带。

  老郇别提多痛苦!没了声带可咋说话?教师不能说话,无疑就像战士没了武器一样。那年寒假,老郇做了声带切除手术,至少要休养3个月。可在家待了一个月,他就坐不住了,因为学校已经开学了。他心里放不下的,是班里的学生。

  不顾家人的劝说,老郇又上班了。他找到校长,用仅能发出“嘶嘶”气流的声音,费劲地说:“我—还—要—上—课!”

  说不了话 他提着录音机进课堂

  说实话,让老郇回来上课,也是无奈之举。在张褚林小学,老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谁都不行!那时候,老郇是五年级班主任,教班里的数学、科学和体育课。他要教不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人代课。

  可是,不能说话还怎么上课?大家都替他捏一把汗。

  老郇早想好了办法。每天晚上,他把第二天的讲课内容全部写成讲稿,再让老伴对着录音机,一句一句地念出来,录进磁带。老两口一个写,一个念,每天晚上备课到深夜。为了能让学生明白,年过50的老郇开始学习使用多媒体。

  从此,老郇上课都带着一台录音机。上课时,他一边通过板书演示,一边放磁带给学生听。碰到一些教学难点,他也得开口说话,用极难分辨的声音,连讲带比画,反复启发诱导。最难的是个别学生碰到了问题,老郇怕说不清,就只能跟学生用笔交流。这样着实辛苦,一堂课下来,老郇累得一身汗!

  起初,见老郇提着录音机来上课,学生们觉得很好玩。但听着他勉强能发出的“嘶嘶”声,看着他急得嘴边起泡,许多学生眼里含着泪。从此,即便班里最调皮的学生,在他面前也乖了不少。

  就这样,老郇勉力支撑,一直教到放暑假。学校里来了接替他的新老师,老郇才放心地离开讲台。

  做了校工 他成了校园里最忙碌的人

  如今,不上课的老郇成了学校实验室和图书室的管理员,工作依旧尽心尽责。

  “按理说,他完全可以病休在家,工资一分不少拿。但他还是舍不得学校。”校长卓飞对老郇充满了敬意。

  每天,老郇是校园里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个人。老郇的工作是管理仪器和图书,可他还主动承担了桌椅修理、卫生打扫和花木修剪的工作,校园里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夏天的傍晚,一场大雨过后,校园里积了一个大水坑。老师们都想着第二天来集体劳动,平整校园。可一大早来到学校,水坑已经被垫得干净平整。老郇早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这所乡村小学,老郇用他无声的行动,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每次我上实验课前,不用吩咐,他就会把各种仪器准备好,整整齐齐地摆在学生桌上。”郇志虎是老郇曾经的学生,如今在这里教科学课。

  “他也是我的小学老师,从他身上,我学到的最可贵的品质,就是认真做事。”青年教师张宝金说。

  这几年,即便是做校工,老郇也没请过一天假。今年秋天,老伴下地干活不慎摔倒,胳膊骨折,家里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但老郇宁肯花钱雇人干农活,也不肯耽误学校的事。好在一辈子相濡以沫的老伴理解他,从没有一句怨言。

  生性内向的老郇原本就话不多,如今不能说话了,更是埋头做事。而他对这个校园的挚爱,就藏在他平凡的一举一动中。每天侍弄着校园里的花木,除草、松土、浇水,他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个可爱的学生。

  黄昏的时候,老郇习惯站在教学楼上,静静地看着校园里嬉闹奔跑的学生。那一刻,他的眼神里满是深深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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