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教师的“在读”与“爱读”
2021年接近尾声,在这一年里,教师们在读什么书,爱读什么书,是引人探寻的问题。因为“在读”往往能反映教师当下的阅读状态和内在阅读需要,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折射工作现状尤其是职业发展状态;“爱读”,则能窥见教师阅读趣味和发展需求。
数据背后:教师作为“在读者”和“爱读者”
读书本是私事,是个体差异极大的事情,而且阅读本身的复杂性决定了阅读过程和结果很难量化,但是针对教师这一庞大群体整体阅读状况的数据分析,还是能够看出某些趋势和特点。
教师“在读”与“爱读”基本状况:
大夏书系“2021教师阅读状况”调查
11月中下旬,大夏书系团队就2021年度教师在读的书、最爱读的书、同事间的读书氛围、“双减”对读书的影响等问题进行了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来自北京、上海、深圳、成都、西安、苏州、甘肃、厦门、郑州、昆明、东莞、江阴共12地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共计406位一线教师和教研员参与了问卷调查,7位校长、局长参与了电话访谈。本次调查起意于大夏书系2022年新选题规划,起初只想做小范围内的非正规民调,所以问卷设计、取样并没有严格按照统计学要求进行。但回收问卷时发现,数据虽然生硬,却能相对直观地说明问题。
将回收的问卷进行统计分析,有几个发现:(1)教师们阅读趣味广泛,涉猎的阅读主题几乎涵盖市场上大部分品类。问卷显示,在教育通识类,教师们最感兴趣的三种主题分别是学习科学(如《可见的学习与深度学习:最大化学生的技能、意志力和兴奋感》《做学习的主人:学校变革中的学生参与式评价》)、脑神经科学(如《教育与脑神经科学》《教育变革:利用脑科学改善教学与校园文化》)、教育心理学(如《儿童教育心理学:阿德勒写给孩子的“自卑与超越”》《心理抚养》)。(2)各学段教师“博览群书”的程度从高到低依次为:小学、初中、高中和幼儿园,也就是说,小学和初中教师看书的品类和数量最多。(3)教育通识、学科教学、心理类图书,位居教师“在读”前三名。尤其是幼儿园、小学教师,几乎100%在阅读教育通识类、学科教学类图书。(4)中学教师尤其是高中教师看书更“杂”,几乎平均分布于各类图书。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调查中还涵盖了许多无法用上述数据分析的方式来呈现的内容:(1)超过九成的教师表示自己属于需要型阅读,会精读、重读的书集中在工作需要(如学科教学、班级管理、青春期孩子心理)、专业进阶需要(职称评定、在职继续教育)、生活需要(心理学、育儿),而对“非刚需”的其他品类图书,阅读的广泛度和坚持性都相对欠缺。(2)阅读共同体(如教师读书会)对阅读有较强的引领性,很多教师表示从阅读共同体获益,更多教师盼望能加入该类组织。有组织、有规律的读书活动可以极大地推动教师读书。成都泡桐树小学的张凌博老师认为学校组织的“桐下读吧”教师读书会对自己助益颇大——“意义不在于真正读了多少书,也不在于哪本书给到了具体的方法论,而在于赋予了读书这件事的仪式感,让人时常想起在冗杂和繁忙的工作背后,可以把‘捧起一本书’作为一件认真的事情来对待。”(3)绝大多数教师认为“双减”并不影响自己的阅读选择,自己的阅读需求和阅读时间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406位答卷教师和教研员中,只有9位表示“双减”带来的工作量增加、个人时间减少影响阅读。
开卷2021年1—9月数据
出版业的蓬勃发展带来每年数万种图书新品,其中教育图书尤其是再细分的教师教育图书仅占很小的份额。
作为读书人手里的“书”,书本被赋予很多意义并生发出万千种浪漫的比喻和美好的想象。但客观地把图书作为商品来研究,倒是也能够窥见读者的一些特点。国内图书产业市场信息和咨询服务提供商北京开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近期提供了2021年1—9月的教师教育图书的产品数据。选取其中与教师阅读相关的项目进行三年对照分析,结果如下:
通过教师教育图书规模与零售三年变化对比(表1)不难看出:(1)在整个图书产业中,教师教育图书虽然只是个占比很小的图书门类,但连续三年的上升趋势比较明显,教师教育图书前景乐观,教师们越来越爱看书。(2)教师们拿到手里的书更多来自团购。因为整体规模连续增长的情况下,零售却在逐年下降。
再对图书价格、平均折扣、畅销书份额等因素进行分析(表2)可以看到:(1)教师们更爱网购买书,图书折扣逐年走低让购书更便利、阅读更容易发生,但同时也可以推测价格并非教师购书的主要影响因素。(2)人们更爱买超级畅销书:前1%的超级畅销书贡献了接近40%的码洋,“贫富差距”明显。
教师阅读热点的行动学研究:
以线上共读为视角
如果说来自问卷的“纸上数据”是相对静止的数据,来自图书市场咨询机构的数据是以产品导向的商业逻辑,那么教师直接参与体验的线上共读,则更接近教师真实的阅读生活。
最近几年,我深度参与了近百场线上线下相互融合的教师读书活动,其中“大夏书系读写节”组织的活动以线下读书活动为主,而“大夏悦读会”每月共读则偏重于线上共读。从在大夏书系微信公众号上征集共读,再到群内打卡并提供名师领读,最后邀请作者及相关专家进行共读分享和总结,所有流程均在线上完成,绝大多数参与人群身处异地互不相识。
分析近两年“大夏悦读会”线上共读数据可以看出,(1)共读时间是影响教师是否参与的重要因素。7月、8月正值暑期,教师们相对空闲,参与共读人数有一个高峰,尤其是2020年暑期《学习共同体:走向深度学习》的共读,参与人数高达4.5万。另一个峰值在3月、4月“世界读书日”前后,各地大力倡导加之开学不久,教学任务尚未进入紧迫的备考阶段,这时候有利于教师们静下心来读书。(2)集体是否组织参与,会强烈影响教师是否做出阅读行动。这一点,与问卷调查中教师们普遍希望加入读书组织的意愿相吻合。这一方面可能是共读征集信息并没有真正送达教师个人,导致教师没有获知共读信息;另一方面也可能说明,有一定强制意味的阅读要求更有利于阅读行为的发生。上海师大附属第二外国语学校的郑艳红老师表示,她所在的团队以“读书沙龙”的方式全程参与《学习共同体:走向深度学习》共读,教师们“先抽出时间集体共读,然后进行小组探讨、分享,参与直播后撰写的读后感会择优在学校微信公众号、校刊等平台上发表”。这样集体组织的、有持续跟进与评价机制的共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更新教育理念,改变教师的角色,引发教师投身课堂变革活动,教师阅读的积极性很高,学习氛围浓厚”。(3)排除作者个人感召力和集体组织参与的因素,学习科学、教学实践类图书,更能引发教师的阅读兴趣。实用、有用,能直接助力教学实践的阅读,更吸引教师们。
教师阅读:自我教育与自我改变
“同事中间,读书氛围稀薄,像高原的氧气。”福建省漳州市东山一中王木春老师在回答“同事间阅读氛围是否浓厚”这个问题时这样说,“真正的阅读者,少之又少。向来如此,与一时风气无关。”关于读书,有人把教师分为几个派别:不知道读什么和怎么读的“迷茫派”,以初上讲台的年轻教师为主;以教学实操为阅读指针的“功利派”,以有一定工作积累、想改进教学的青年教师为代表;在专业阅读基础上有强烈探究意识的“研究派”,他们是教师中的研究者,以教学经验和阅读经验俱佳的中年教师居多;还有一小部分读书高手已进入博览群书的自由阅读状态,阅读与生活浑然一体,读书既是工作的重要推手,也是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阅读与教育实践的相辅相成已经为他们营建出营养丰厚的绿洲,他们被称为“自由派”。这种“派别”划分,某种意义上也可看作教师的不同职业发展阶段和生命成长状态。在本次调查中,我直观地看到加入不同“派别”会带来完全不同的生命状态和职业成就。所幸各派之间毫无壁垒,想要成为高手,仅需付出努力。
教师需要进行专业阅读,专业阅读就像爬梯子,梯子底座越稳,中间支撑越多,就可以爬得越高,最后在高处领略别人看不到的风景。比如,用包括教育史、课程论、教学论等方面的教育学经典,用包括基础心理学、应用心理学尤其是儿童心理、青少年心理方向的心理学经典来打稳底座,再结合实际工作需要补充哲学、社会学、法律相关知识以及学习科学、脑神经科学等前沿知识为自己的成长之梯提供支撑,逐步攀爬,并随时摘取教育教学相关成果为己所用。日积月累,一定可以攀升到高处。
教师专业阅读也像种树,流自己的汗浇灌属于自己的幼苗,辛勤耕耘出有自己烙印的花朵和果实。读书要有个性,世界因丰富而美好。所以我们能看到众多“读出来”的名师各具特色的生命样态:专攻主题教学研究的窦桂梅老师,沉迷杜威研究的邱磊老师,作文教学独树一帜的徐飞老师……卡夫卡说,书是击破我们思维冰海的斧头,又说发现是改变的力量。在阅读中不断发现自我,超越自我,重塑思维,逐步培育出属于自己的阅读之树并持续修枝剪叶,那这棵树开出的花一定最美,结出的果一定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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