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叙事做一颗时间的种子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新闻阅读/2020-04-0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2020年伊始,一种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席卷了中华大地。国家集结一切力量,八方增援,与武汉共同战“疫”。当一切外出社交都暂停、中止时,当人们不得不面对生命的脆弱时,当我们开始静下来审视自我时,回顾自己忙碌而又不知所向的一年,反而是给自己上了一节人生大课。

    如果说2019年是我交出的一份答卷,那么我答得如何,可有意义?

    2018年我经历了职业发展的“至暗时刻”,2019年当我结束“流浪”返回原校时,我带着在历练中成长的自我,回到平凡人生中播下时间的种子,去耕耘新的一年。而在这对我来说并不平凡的一年中,这粒种子结出了三朵“花”:承担、精进、突围。

    走出独善其身的舒适圈

    2019年是我加入新教育实验网络师范学院(简称“新网师”)的第二年,在新网师精神的感染下,尤其是身边所见的榜样引领下,我在追随新网师执行院长郝晓东的两门课程之后,毅然申请成为郝老师第三门课——《静悄悄的革命》的课程组长,承担课程管理工作。

    这一次抉择,倒逼着我真正走出舒适区,步入未知的深水区。曾经我只希望紧紧抓住新网师的平台而独善其身,因而30余万字、300余天的书写是我留在新网师的履历和轨迹。然而借此蝶变的我,是否应该向这个共同体走得更近一些?更重要的是,我是否敢于走出独善其身的舒适圈,而承担一项攀登者的挑战?

    要管理一个300多人的团队,需要的不仅仅是平衡工作、家庭、生活,同时也对管理能力和智慧发出了挑战。然而,承担是最好的成长,不是吗?

    一切只得从头开始,从常规工作一项项着手。在每日午饭间隙时管理微信打卡圈,及时置顶优秀打卡;每次网络授课时,组织课前分享、维持纪律、收集反馈,并及时汇总课程实录;每次批阅预习作业,都抓住一切碎片时间一份份仔细审读,生怕给任何一份作业不公正的评判。而在这之外,我深知自己必须以身作则,全力以赴完成每日高质量的学习,以不负身上重担。

    待到常规管理走上正轨后,我开始在管理过程当中琢磨和发现问题。新网师提倡共读共写,而每日打卡就成了读写共同体的重要载体,但打卡初期,学员们往往把它视为一种应付和敷衍,积极性不高、打卡质量低、覆盖面小。怎样让小打卡盘活阅读、书写,将学员的思考汇聚成塔?仅靠我一人之力难以完成,因此在吸纳了榜样学员周娟老师加入课程管理后,我们借鉴经验成立了点评员团队,由7位教师轮流负责一周的打卡点评工作。这项工作全面盘活了打卡圈:一方面,以最大的覆盖面让所有打卡都被“看见”,并让优秀打卡点燃和启发共同体的其他成员;另一方面,也大大增强了管理力量和智慧,让点评员得以在点评中内化和实践理论,提升和辐射更多学员。

    而这一切正是由承担而起,又因更多的承担而使新网师的卓越成为了可能。

    在读写中精进、栖居

    写作成为我的一种生活方式,源于与新网师的相遇。而真正让我深入思考阅读与写作的意义,是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给青年诗人信中的追问:“万一你写不出来,是不是必得因此而死去?”

    记得新网师学员孙影老师曾如此答道:“不写,我肯定不会死。但不写,我的生命会失去色彩。不写,我的生活就是一地的鸡毛。我要用写作将其织成一地的锦。”

    这句话,深深地击中了我。

    当大数据、智能时代推着我们急切、焦虑地寻找“有用之用”时,孙影老师却指出了阅读、写作、学习等的“无用之用”,实则安顿着我们深陷浮躁、喧嚣的心灵。

    我真正意义上持久、系统地阅读与写作,源于2018年秋季加入新网师。我在课程学习共同体中精读了《自卑与超越》《教育的目的》《教育人类学》《改变教育的十二个关键词》《静悄悄的革命》《论对话》等6本书,泛读了《心流》《给青年教师的四十封信》《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哲学的邀请》《非理性的人》等涉及心理学、社会学、哲学、教育学、文学等不同领域的名家论著。

    在此期间,我一天不落地进行打卡写作。“最初不识写滋味”,只从完成任务式的小片段开始“刷存在感”,渐渐地,每日平均约千字的打卡,书写的意义愈加明晰:如果说啃读是一次与文本、与大家的对话,那么写作就是我与生命、与自我的对话。借由这些经典的通道,我在从教第五年打开了原本的困惑和迷局,不仅真正学会将学生当作一个个鲜明的价值个体,与之碰撞、对话,也将自己的课堂、自己的价值追求纳入到审视的主体。

    这样的读写之路并非处处平顺,相反,也常常遭遇困难和孤寂。为了提高效率,保证每天读写的时间,我常常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或者图书馆完成写作再回家,以便专心陪伴孩子;为了写好《静悄悄的革命》一次关于课堂叙事的预习作业,我反复观看自己的录像课,搜索资料,斟酌字句,历时一周多才艰难地完成8000多字的写作,而仍感能力不足……

    即使做一只无翼鸟,也愿在飞翔的梦想里栖居歌唱。

    这样写着写着,我像犟龟一样,终于也遇见了“盛典”。

    自2019年2月16日起,我书写了170篇文章,围绕着课程学习、教育日记、影评分析以及新网师每周观察读后体会等主题展开批注和写作,共计22余万字。这一年恰逢新网师十周年,我撰写了主题文章对新学员进行培训;在6月的太原高研班上,作为年度叙事作者进行专题演讲;在9月的新网师十周年网络庆典上,作为榜样学员发言……更重要的是,借助新网师,我结识了勇猛精进的同人,在网络学习共同体中突破知识的局限,拓宽了思维的边界,更获得了勇气和力量。

    渺小如我,不似苍鹰雄劲千里,但愿如蜗牛,向峰顶出发。

    超越恐惧,在教室里突围

    作为教师,我相信教室不仅是学生栖居和生长的沃土,也是教师生命价值展现和成长的阵地。

    2018年,遭遇了一些风波后,我主动申请交换去了一个生源一落千丈的公办学校,历时一年。那时的我,带着壮士远征的意气,想要用这一年重新找回被遮蔽的职业初心和真实的自己。而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新网师,借由扎实的啃读、反思、写作,扎根于教室的实践,我做到了——我不仅没有在这一年中沉沦,反而在与学生的互相启发与共进中,将自己锻造成一个直面困难、勇于突破的人。

    而当我返回原校时,一种不确定的恐惧却重新涌上心头。回想起初入职时的失败,回想起自己所带的特色班成绩总是无法超越并肩的另一个实验班时,我心中的这种恐惧更加挥之不去。

    沉潜在课程中,我开始明白,恐惧背后实质上是我因专业能力不足而产生的不自信。虽然我无法消除这种恐惧,但我渴望寻求专业提升的每一次尝试,而不是受制于恐惧寸步难行。与其恐惧,不如突围。而教室,就是我突围的阵地。

    带着这种恐惧和渴望,我迎来了全新组建的“北极星班”。

    暑期冒着上海的高温天气走进了孩子们的家中,43张脸印记在心中。军训报到当天,我当着全班的面叫出了每一个孩子的名字,那一张张惊喜而兴奋的脸庞我永远记得。

    这一次,我坚信孩子所在的班级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编码,而是一个由43个独一无二鲜活个体组成的生命共同体,教师的工作就是千方百计地促进这个生命共同体相互交往、共同成长。因此在带班之初,如何创建这个生命共同体,使之在润泽和信赖中走向共同成长,是我日思夜想的目标。

    从军训那一天起,我郑重其事地阐释了First Class的精神:一班的英文直译为First Class,在英文中指“头等舱”,我们将因凝聚、努力而优秀,在所有班级中脱颖而出。那天起,First Class成了孩子们共同的精神图腾,并且在学校的各项活动中都发挥着它的强大号召力。

    要让班级成为生命共同体,除了高度的凝聚力,还需要班级文化的强大力量。因此在那学期,我带领孩子们先后完成了取队名、取班名、定班训、定学风、创班歌、定班规、绘班旗等班级文化构建。这些班级文化创建的点滴,让我们的北极星班有了灵魂,有了力量。

    听见孩子的声音

    在教室里,除了教师的恐惧之外,还有一种恐惧无处不在——学生的恐惧。

    这种恐惧,藏在埋头书写的笔记里,藏在顺从沉默的课堂上。然而更多时候,作为教师,却有意无意地抱怨学生的无知、愚钝、跟不上,感叹学生“不再像过去那般听话”。然而这种指责和抱怨,除了让身为教师的我显得高高在上,加剧了与学生的疏离之外,更是逃避了对学生应有的责任,或者说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所执教的北极星班,经由小升初激烈筛选,集结了许多小学时优秀而内敛的孩子。孩子们多才多艺、能力突出,但是我渐渐地发现,除了个别横冲直撞、快言快语的孩子之外,课堂上总有一种尴尬甚至可怕的沉默。

    日本教育学者佐藤学将之解释为“主体性神话”的产物,而帕克·帕尔默则洞悉到学生背后的恐惧和希望:“我们的学生在恐惧、沉默的背后,是想去发现他们自己的声音,想去发出他们的声音,想让人们听见他们的声音的。一个好老师能够倾听学生甚至尚未发出的声音——这样,有一天,学生才能够真实而又自信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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