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暄琐话东坡词笔多清韵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新闻阅读/2020-09-0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词之清旷,词之豪放,词之婉丽,皆见于东坡。

    “十年生死两茫茫”“明月几时有”“大江东去”似揽尽北宋之风华,胡寅有言其“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远望,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垢之外”。东坡之词正是如此,或凄伤,或旷达,或飘逸,莫不清韵无瑕,尽展风骨。

    与妻子生死两望,东坡写下的是无尽的寂寞与哀伤。《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一词中,未见一字曰“痛”、一字曰“伤”,却句句沉痛凄凉。“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那段甜蜜的时光在梦中见于家乡;那间小屋中,妻子的容姿依稀当年。窗外风光正好,夫妻相见,经年重逢,却“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此时无声胜有声,尽显梦之凄凉。“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东坡以己度人,对亡妻的悼念铺展于幽冷之月、松岗之墓,这是名曰东坡的思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东坡问之痴迷、思之飘逸。他于中秋之际,饮酒酣醉,意兴阑珊,追问宇宙之起源,惊叹造化之奇妙。“我欲乘风归去”,飞天入月,言之归去,东坡之思似乎已经归属明月,仿佛羽化登仙,远离红尘,超然物外。然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人之离合悲欢,莫不在于因果,月之圆缺阴晴,莫不在于天道,这是无可奈何之叹。

    东坡这一叹自是伤感今日的离别,但又何尝不是期待他日的重逢?于是,他又写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好祝愿。九州虽广,却能共披月光,月光下的朦胧是离人心语的传递,是漂泊着的相思。东坡吟咏怀思,虽有寂寥之境却绝不衰颓,既向往缥缈的月宫也难舍人间的眷恋。

    岁月悠悠,千古风流人物尽数泯灭于历史长河。遥想纷乱的三国时代,周公瑾“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一幕忽然于东坡眼前浮现。周公瑾立于江畔,凛冽的寒风掀起他的衣襟,他却仍旧手持羽扇,尽显儒雅之姿。东坡倾慕周公瑾笑谈间成就的一番功业,转而叹惋自己功未建、名未立,感慨“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然而人生如梦,不论世事几何,不过浮生一瞬而已。

    东坡胸襟豁达,当然不愿自怨自艾。人生数十载,何不脱却苦闷,于有限中品味无限?于是,东坡倾慕而不执着,不甘而不强求,失意而不颓累。尽管仕途不顺,他却从未丧失信心,于入世间出世,又于出世间入世。

    这便是东坡词中的清韵。世人多道东坡为词豪放,但豪放只是东坡词的表象。正是这种内在的清韵,给粗犷的文学增添了一色明丽,给喧嚣的世界留下了一隅宁静。东坡用这饱含清韵的词笔,勾勒出别样的北宋风华。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苏州市工业园区第三实验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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