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开始后，我布置完学习任务，稍作停顿，微笑着说：“同学们，这两天你们有没有觉得欠我点东西？”全班学生抬头看着我，满脸疑惑。

    “真的，我认为同学们欠我一样东西。”

    “是电话费吗？”丽婷轻声问，她知道同学经常借我手机打电话。

    “不是电话费，那不算什么。”我摆了摆手。

    “大家欠我一个道歉。”

    “啊？”学生甚是惊讶。

    “我是说昨天信息课的事。”

    前一天上午，信息课王老师发来微信，让我通知学生下午第三节信息课临时取消，改为自习。我让科代表代为转告，班长和酷爱玩电脑的陈华却匆忙来办公室找我。

    “同学们说6班刚去上信息课了，现在都吵着也要去上信息课。”班长有些着急。

    “早上不是通知说老师没空，让大家在教室自习吗？”

    “同学们起哄说这是您的主意，找理由不让我们上信息课。”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班长，站在一旁的陈华抢着说：“上个课间梁伟去办公室问了，老师说下午没停课，电脑室也开着门。”

    是王老师临时改变了工作安排？我拨通王老师的电话，后又几经辗转才弄清楚：梁伟问的是另一位信息课老师，而这个老师并不知道王老师去开会而无法上课这件事。

    挂了电话，得知学生已经纷纷去了电脑室。没老师上课，他们自由自在玩电脑。

    当天晚上，我翻阅班级日志本，值日生记录：失而复得的信息课，同学们兴奋，但纪律散乱。

    看来，有必要与学生坦诚沟通一下。于是，就有了晚自习上的一幕。为什么追着学生要道歉？我给学生讲了自己的一次经历。

    2007年我带高二，当时定好周五晚上10点放学后调整座位，那晚我已经编好座次表，快下课时有学生来问问题，我给他讲解了10分钟，过了时间且天色已晚，就没调整座位。第二天却有学生指责我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我听后虽然觉得气愤，但还是赶紧给学生调整了座位。

    后来，一个学生给我写了封信：老师，同学们冤枉你、抨击你，你不应该置之不理。这关系到个人尊严，你应该纠正同学的行为……

    大家听着故事若有所思。

    “对不起！”班长带头说，其他学生也跟着重复，声音不大但很真诚。

    “我接受大家的道歉！”

    语毕，我还以深鞠躬，然后说：“我后来认识到自己那次确实是食言了，忽视全班同学等待我调整座位的迫切心情，我欠他们一个道歉！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向当时学生说一声‘对不起’，这是一个永远的遗憾。我希望师生之间坦诚沟通，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一个小道歉有它的意义，也是一种释怀。”

    学生听后便安静地写作业，炎热的教室里少了些许浮躁。课后，班长特意问我“觉得怎么样”，我那时觉得温暖又舒心。

    一直以来，都是老师小心翼翼地呵护学生，生怕学生受到伤害，其实老师也难免有被学生误解而受委屈的时候。师生之间勇敢说出或接受道歉，也算是一种教育方式吧。师生心连心，彼此才能快乐和谐地工作学习。

    （作者单位系广东省信宜市信宜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