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晤对清江
去长阳看清江画廊,我一路凭空想象着两岸重峦叠嶂如画屏一样的美景。及至坐上当地的小游船,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才开始真正观赏两岸的画屏。“青山如画”不假,山山岭岭,无一例外覆盖着厚厚的植被,原生态的自然风貌显得温厚秀雅。初春时节,柳树才开始吐芽,尚未长出新的叶片,而这里已似春深,处处林木葱翠,山岭绿意盎然。山上的常绿树木,留住了四季如一的生命原色。
更可喜的是这里的水,与青山一个颜色。放眼望去,两岸青山相倚,中间碧波摇曳。没有浩渺的烟波,没有滔滔的白浪,完全是以本色示人。它比山溪宽广,却没有山溪的喧响;它比山泉浩荡,却不失山泉的清亮。
它们与山外当然是相通的,却了无山外的烟火气息,像得道高僧,像山中隐士。它们不撒欢乱跑,更不奔腾咆哮,也许是看透了一些东西,看淡了一些东西,也看真切了一些东西吧。只是静静地与青山相依,任天光云影徘徊,散发着一波一波的柔光。
它们安详的姿态、深绿的颜色,给人以山一样踏实的质感,沉寂中自有无边的力量汇聚。船行水上,不必担心淹没、沉沦,静定的水面足够让人安心,尽可以享受它安稳的浮载。不仅如此,连两岸画屏一样的青山,也好像是被一江碧水托举着一样。
冲锋舟过处,浪向两边分开,一浪接着一浪,像不断伸展的翅膀。我们的机帆船被掀起来又抛下去,感受着浪里行舟的摇晃颠簸,让我想起“行船跑马三分险”的老话。然而,大多时候还是太安静了。没有鱼飞鸢跃,没有鸟鸣虫唱,就连山上水中的色调都是一样的——只此青绿,再无他色。游船也只有我们一条,码头泊着十几条同样的游船,没有游客,船老板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岸上小店前,三五个乡亲坐着喝茶聊天,除了一个人在招揽生意,其他人只顾玩自己的。游客不多,正好可以清闲清闲。
已经春天了,稍待时日就会有杂花生树,点缀山间。长天丽日,阳春烟景,游人自然会多起来,那些游船解缆齐发,想必还是十分热闹的。不过,现在也好,正可以畅游画廊,晤对清江。
群山苍苍,谷壑幽长,一江碧水,静静流淌。那是一种只以本色示人的安详,一种没有喧嚣的浩荡。
(作者单位系湖北省公安县甘家厂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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