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整理书橱，看到高处的收纳袋，一时没记起里面的内容，顺手拿起来就往外倒。刹那间，一堆车票、门票、路线图散落一地，场面甚是壮观。愣了几秒钟，坐在椅子上一阵感慨。

    我在北方的小县城长大，读研去了南方一个美丽的城市——芜湖，那是一段多年后回想起来依然留恋的读书时光。“有空出去溜一圈”就是那时养成的习惯，这一习惯至今依然保持。路上遇到一些人、看到一些事，都是成长的启迪，虽然以后日子也不曾再重逢。

    “全力以赴而不是尽力而为”，这是一次去青岛的火车上邻座的阿姨说的。自此，每当目标结果不尽如人意时，无不验证了阿姨的这句话。不再寻求“我尽力了”的安慰，而是感慨“没有全力以赴”。有时，习惯了自我感动式的安慰，却不敢承认自己的努力还是留了余地，而又习惯在每一次失意后再次告诉自己“顺其自然”……

    提到“全力以赴”，我想“择一事终一生”为莫高窟奉献一生的常书鸿是最好的写照。去敦煌是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愿望，或许因为常书鸿先生，或许想感受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一书中写出的悲愤情绪，2019年的寒假最终实现了敦煌行。莫高窟藏经洞因为王道士被发现，王道士因为藏经洞被后世唾弃，余秋雨的无奈和叹息在自己看过莫高窟后感同身受。每当备课时发现使用的文物资料是由藏经洞流出海外时，这种情感再一次跃然心上。

    许多人说既然到了敦煌，榆林窟一定也要参观。带着好奇心包车去了瓜州，当时恰逢前几日敦煌下雪，一路都是起伏的山脉和连绵的白雪。作为一个在平原长大的孩子，内心满是激动和惊叹。虽然比起莫高窟，榆林窟可看的范围小了些，但它的艺术价值似乎不逊于莫高窟。在我看来，我国石窟遗存因为时代、地形、石质等原因，其艺术特色都是独一无二的。回想参观麦积山石窟的过程，当时双腿哆嗦着找工作人员帮忙下楼梯的情形依然清晰，难以想象先人是如何在无起吊设备和安全防护的情况下完成这样一座高耸瑰丽的艺术宝库。

    自己的每一次“出走”，几乎都是有“预谋”的安排，源于一个画展或者一处文化艺术遗迹。为了看吴冠中的画展去北京、南京，为了看李青萍的画展去苏州，为了“凑齐”四大石窟先后去洛阳、大同、天水、敦煌，为了搜集课堂素材去安阳、杭州、兰州、上海、平遥，当然也有为了寻求自己片刻的内心安宁去九江、盂县……在路上遇见未知，坦然接受自己的渺小。上路，是一个打开自己的过程；回归，又是一个接纳自己的开始。

    一场疫情改变了常规的生活，我暗暗收起了那一份份“出走”攻略。一晃两年过去，这份攻略依旧悄悄躺在抽屉里，盼望着、盼望着，希望它可以早日大方“走出来”，陪我继续看一看路上的那些事。

    （作者单位系山东省聊城市东昌府区韩集镇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