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11-15岁的孩子，不少成年人往往眉头一皱——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难管。我却最喜欢这一阶段的孩子，在他们身上我能看到少年最真实的样子。这时的他们，最需要教师以一颗博爱之心理解、包容，陪伴、引领他们成长。

    一年秋天年级开展足球赛，体育组要求我这个语文老师配合组建一支足球队。为了让每个球员都能在团队中有所得，我隔三岔五便与队员“约谈人生”，他们直呼自己加入了“难神队”。

    因为不是校队，所以他们没有统一的球衣，没有固定的训练时间，更没有教练，至于能不能赢得比赛全凭运气。但孩子的眼神告诉我：即使只是年级范围的小比赛，他们也非常在意。所以，我为他们找来教练，帮助协调训练时间，又自费给他们定制了球衣，每天陪他们训练到天黑。

    比赛期间，从小组赛到决赛，球队一场一场踢过去。最难的一次是争夺决赛权的比赛，对方球队的实力高出我们一截，但就是在主力受伤、比分胶着的情况下，孩子们从头至尾没有放弃、没有气馁。

    “没关系，只要多进一球，我们就赢了！”看着他们倔强的样子，我忍不住大喊。

    只要多进一球，我们就赢了。这句话曾伴随孩子们度过了许多赛前训练的傍晚，后来又伴随着他们闯入决赛，直到他们戴上冠军奖牌。

    其实在组队之初，这支球队被认为是“哄孩子的”，因为一些队员贪玩、不爱学习。队长多多就常常因为玩手机跟妈妈吵架，一点小事就能点燃坏情绪。但经过那段时间的相处，多多变了——暴怒时，他会看着我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不服管时，他会在“逃离”后再悄悄回到我身边听我分析利弊；假期里，不喜欢语文的他接受了我额外布置的阅读和日记作业，做完后还与我闲聊，审视自己身上的问题；新冠疫情发生后，他的父母每天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他一个人在家时就跟我视频通话，展示他充实、自律的生活。他学会了自律，也学会了观察、照顾身边人。当我生病无法发声时，他第一个发现异样，自己不在课上乱说话，也不让别人说话……慢慢地，从“学会忍让”“学会克制”到“有追求、有理想”，我与他的君子协定越来越多。

    队长的进取影响了队员。小炜热爱足球，却一直都是替补，我和队长对他的信任令他有了信心。小炜爸爸告诉我，在小炜心里我是“最好最好的老师”，多多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阿宸是多多和小炜的好友，足球踢不过朋友的阿宸说要在学习上与他们一争高下；小邵受队长多多的影响，努力训练，认真学习……

    仔细想来，促成队员变化的因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陪伴。青春期的少年有最鲜明的个性，也有最敏感、最柔软的心，一个好老师面对孩子时必然不是无视、轻视，而是包容、信任、陪伴、支持。这种温柔而坚强的力量会呵护孩子、鼓舞孩子，催他们奋进，教他们学会与自己相处，使他们拥有更理智的头脑和更丰富的情感，并赋予他们成为一个优秀大人的能力。

    （作者单位系上海市民办立达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