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多年，总免不了遇到一些尴尬事儿，但这些尴尬事儿往往能够转换成教育契机，让我们收获更多。记得一次在课堂上，我与学生阅读台湾作家张晓风的《行道树》节选，这篇文章寓意讴歌行道树的无私奉献精神。

  然而读完课文后，马智超突然发难：“我们不要崇高，也不要神圣，更不愿在痛苦中无私奉献。”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生们纷纷议论开来。我有点手足无措，如果讲大道理，学生不会接受，因为他们听了太多的大道理，早就厌烦了。

  我只好请学生说说理由，试图以守为攻，寻找时机。一个男生说：“在原始森林里，与同伴吸露、玩凉凉的云，自由自在。为什么要跑到污浊嘈杂的城市里来？”另一个男生说：“在城市里，行道树还要忍受孤独寂寞之苦，不如待在原始森林里，与‘家人’为伴”……

  我发现，这些男生的言论不是简单地刁难，也不是想通过“反弹琵琶”来引起大家注意，更不是起哄。

  我沉思了一会儿，邀请几个女生发表一下意见。一个女生说：“我不赞成马智超的说法。导读提示到‘奉献是一种牺牲，也是一种快乐’。本文就是借行道树歌颂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人。”另一个女生说：“行道树在艰难的环境下为人类做贡献，更能够体现行道树的伟大。”

  马智超随口反驳道：“你们愿意在痛苦中无私奉献？别吹牛了。”刚才发言的女生说：“你不愿意奉献，就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有几个男生立即发出嘘声。

  我不禁为之一震，插话道：“君子是什么样的？”

  在一片嘈杂中，男女生“两大阵营”形成了。一个学生提到《论语》中的句子——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我立刻提示：“对！‘人不知而不愠’是君子品行。君子常不被他人理解，即使做了许多好事，还要忍受委屈，也不生气。行道树是不是君子呢？”

  学生们安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又交头接耳起来。

  看大家讨论如此热烈，我说道：“我就是一棵行道树！”学生们大笑。

  “先别笑，大家都知道我的QQ名是‘老九’，是因为教师曾经地位不高，排名第九。有人曾说教师穷酸，但我穷不失志，酸而有味。我一直努力在孤独、寂寞中多看书、多思考、多写文章。我想，我就是教育战线上的一棵行道树。”

  学生们用惊奇的眼光看我，若有所思。突然，马智超风趣地说：“这样说来，我们也是行道树。”我追问理由。他敏捷地答道：“我们忍受孤独寂寞，挑灯夜战，学得本领，将来为社会做贡献。”

  如此一来，“两大阵营”也不再对立，而是统一了战线。李利媛引用文中的话说：“神圣的事业总是痛苦的，但是，也唯有这种痛苦能把深沉给予我们。”她的话，赢得了全班同学的掌声。

  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师经常会遇到难以处理的突发事件。面对尴尬，我们不要回避，更不必自我遮掩，或言不由衷，或以势压人，而应沉着冷静，或以退为进，做到进退自如！学生认识错误，那就给学生足够的思考、理解和认识的时间，多为学生提供情境，让学生在不断思辨的过程中也能进退自如，从而达到明辨是非的目的。

  （作者单位系安徽省淮南市金岭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