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花开

首页 > 教育新闻 > 教育新闻阅读/2016-05-1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母亲老迈了,自从父亲去世后更显老迈。但我每次回家,总看见母亲一副劳碌的样子,似乎永远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我家旁边原先有一座水磨坊,后来拆除了。母亲说,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种些豆子。尽管我们不同意,可母亲还是抽空平整好了那块地。

  母亲熟稔着“清明前后,种瓜种豆”的谚语,小心翼翼地将豆种播在园子里。种子经不住时间的打磨,几天后便破土而出,脆嫩的两个小瓣好奇地看看这个有光有色的世界。豆角还在土层的时候,母亲便开始张罗支杆了。母亲说,支杆好比给孩子买衣服,小了就得换大号,豆苗顺着支杆长,会长得比天还高。豆苗“成年”后,叶子立在那里,像一排排哨兵。豆角开花时不分彼此,一律散开,就像整齐的队伍忽然解散,那是潮水般的散落,是烟花样的弥漫。

  去年仲夏,我趁下乡之际回了趟家,大门虚掩,屋里却没有人。我心里一惊,母亲去哪儿了?我赶紧走到那一片豆角地,眼前的景象真让我呆住了:一人高的豆角茎干还在往高处蹿,翠绿的叶子分外肥硕,不遗余力地扩张着,茂密的一片绿色染尽了周边,绿得就像一块翡翠。

  我回过神来,连喊着“妈,妈”,母亲应了一声后,艰难地从浓绿中站起来。“给豆角施肥呢,豆角在开花的时候可不能缺肥。”母亲说得有板有眼。我走进那一片绿,吸着豆角花的清香,看着静水般的天空,心里格外舒朗。泥土的味道飘浮在空气中,豆角依附在季节怀抱中静静地等待成熟。

  我与母亲草草地打了个招呼就要回学校了。“连顿饭也不吃?”母亲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感。但在我离开的瞬间,母亲还是微微地笑了笑:“在外面,注意身体!”

  秋后的一天,母亲打来电话,让我回趟家。我知道母亲的心思,叫我拿晒好的豆角。我的确想回趟家,拿豆角还在次要,主要是对上次回家时母亲的委屈深感愧疚。第二天,我刚到家就闻见豆角花香飘了出来。径直走到豆角地边,花香怡人。其实,许多地方的豆角早已枯萎,之所以我家的还是这么精神,全是母亲的功劳。从清明开始,一直到大暑节后,母亲分批种豆角,一茬一茬地种,一茬一茬地收,直到天气无法再让豆角发芽为止。秋后的豆角花与母亲的满头银发交相映衬,格外美丽。

  工作之后,我很少回家,与母亲拉家常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晚上,母亲与我边拉家常边分装干豆角,哪份是弟弟的,哪份是妹妹的,哪份是我的,都安排妥当。第二天天不亮,母亲又下到豆角地,把新鲜的豆角摘好,照样分成几份。拿着几袋豆角,我心里掠过一丝苦涩,这些年的无暇陪伴、匆匆来去,我给母亲带来了多少委屈,她是否在暗暗埋怨着我?又或许,母亲对子女从来都不带一丝委屈、一丝埋怨,这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亲情。

  (作者单位系甘肃省文县教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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