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洼乡旮旯村教学点教师石仁经常躺着上课！”电话反复打到县长办公室，石仁躺着上课的照片也在网上传得满天飞，影响恶劣。县长批示：立即查处！

  县教育局马上成立调查组，由张主任带队，火速赶往山洼乡旮旯村。

  旮旯村教学点窝在老山洼里，偏僻闭塞，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外。

  在旮旯村的田地里，一群人在忙农活。张主任走近一位正在锄草的老大爷，笑吟吟地问道：“您好，老人家，请问您认识石仁老师吗？”

  老大爷扶着锄头，上下打量了张主任一下，疑惑地问：“你们是不是县里下来调查石仁的？”张主任点了点头。老大爷一下来了精神，气呼呼地说：“石仁经常躺着上课，不信你自己去看。他是从县城调过来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他，快把他调回去。”

  “我们乡村都不愿要石大爷！让他马上回县城去！”一群青年人挤进来大声嚷着。

  没想到石仁在村里人缘这么差，张主任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教学点，趴在窗口朝里望望，果然看见黑板边的凉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脸色铁青的老教师，颤颤巍巍地举着教鞭，有气无力地读着。一条旧被子裹着老教师的下半身。

  张主任气呼呼地跨进门，石仁动了动，没有站起来。

  这时，教学点门口涌进来许多村民。

  “你知道这样做影响有多差吗？”张主任瞥了一眼门窗外围观的村民，瞪着石仁严厉地问，又一把揭开盖住石仁下半身的旧被子。被子下面，露出缠着厚厚绷带的双腿。

  张主任禁不住“啊”了一声：“这双腿……”

  石仁还是一言不发，泪水悄然滑落。

  “救学生时跌下山崖摔折的。”好几个村民抢着回答。

  “怎么会是这样……现在好些吗？”张主任缓过神来，柔声问道。

  “我们全体村民，强烈要求把石仁老师调走！”村民不约而同地说。

  “为什么？是他教得不好吗？”

  “教得不好？我们村出了那么多大学生，哪个不是石老师带出来的？”

  张主任更加不明白了：“那你们为什么要撵他走呢？”

  “石老师师范毕业后主动要求分到我们村，一干就是几十年，是我们村的大恩人！近几年他身体不好，经常犯晕，现在救人又摔成这样，我们实在不忍心他在这里受一辈子罪啊！”

  “可是，为什么会打举报电话到县长办公室呢？”张主任低声问着。

  “哼，反映了多少次，每次都是‘石沉大海’。不打几个举报电话，你们会关注到石老师这样的老实人？”

  （作者单位系安徽省芜湖市鸠江区沈巷镇十八庄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