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学生同读一篇文章。一位学生可能仅仅将注意力放在可能被提问的部分，并尝试将这部分背诵下来；另一位学生可能在阅读完成之后，概述文章的大体意思，抓住中心思想，并且将文章与自己所学的知识结合起来思考。关注点不同，让两位学生的学习产生了差异，前者是浅层学习，后者是深度学习。很明显，若学生是“为了过关而被动地学习”，所应用的认知水平主要是记忆、背诵，将学习内容与应用情境、与学生的前知识相隔离，那么这位学生就是处在浅层学习状态。若学生是在阅读的基础上进行思考，通过概括、关联、迁移与应用的方式学以致用，那么这位学生就是在进行深度学习。

    从观念上讲，我们一般都希望学生能够进行深度学习，对文本信息进行深度加工，但在现实的课堂却大不相同。许多教师经常布置的是抄写和背诵的作业。“你不理解就把它背下来”，这是广大教师的口头禅。考试一到，深度学习基本被搁置，考试越多，放弃深度学习的机会可能就越多。实际上，让学校增加考试，强调学生分数的提高，放弃学生深度学习的机会，这非但不会使教育改革成功，反而会让广大师生怨声载道，致使改革政策无法按预期落实。

    如何区分浅层学习和深度学习，我们往往有个误区：认为记忆和背诵是浅层学习的决定性特征，或者将浅层学习者等同于机械记忆者，这是对深度学习和浅层学习的误解。在我们的学习过程中，几乎所有学科的学习都需要用到机械记忆。我们可能不假思索就可以得出12乘以12等于多少，但我们需要通过计算才能获得23乘以23等于多少；我们有可能是用机械记忆去学习一门外语，也有可能是用记忆和背诵的方式学习元素周期表、生物体的结构等。机械记忆学习若是有效地使用，可以促进我们达成高水平的教育目标，这主要还是和使用者如何使用记忆与背诵的学习方式有关。比较糟糕的是，当我们要求学生应用高阶学习策略理解某一学习内容的时候，学生更多采用的是机械记忆，这就是教师需要帮助学生转向深度学习的地方。促进学生深度学习，我们需要注意以下3个事项。

    第一，深度学习和浅层学习并不是学生的性格特征或学生固定的学习风格，学生所选择的学习方式与他们对学习任务的感知相关。同样的学生，可能采用深度学习或浅层学习来处理不同的学习任务，他们针对同一任务也可能交替使用两种不同的学习方式。学生会根据不同任务所负荷的要求，调整自己的使用方式。

    第二，记忆可以是深度学习和浅层学习的特征之一，但记忆在两种不同学习方式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所有学习都可能伴随一定的“记忆”。深度学习和浅层学习的区别，在于记忆任务的显著性差异。对于采用深度学习方式的学生来说，不同形式的记忆是达成理解的一种手段，对于浅层学习者来说，记忆本身就是目的。不管学习哪个领域的知识，我们都需要一定的记忆，化学方程式、数学定理和公式、文章中的作者名字等，将知识化为己有的过程，一定会伴随着记忆一些重要信息，但这意味着，我们要从所记忆的信息中获得一定的意义。我们要在不同的信息之间发现和建立结构化关系，理解和转变这些重要的关联，发现和形成重要的问题。为达成这样的目的，我们需要深度且积极地投入到所记忆的信息中，而这并不是通过记忆能完成的。浅层学习的学生可能非常努力，花费许多精力去记忆许多东西，但他们这么做的首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理解而学习。从布卢姆认知目标分类学看，理解是深度学习的开始，学生只有在理解的基础上才能对不同知识进行整合和评价，才能对所学知识进行准确应用。

    第三，深度学习和浅层学习是学生主观学习意图的外显化表现。学生投入学习任务的过程，其主观意图可能是采用知识生产路线，也可能是材料的再生产路线。这些意图会随着学生的学习过程所遇见问题的变化而改变，比如学习材料太难或者时间太短，学生可能会从深度学习转变为浅层学习。但对同一任务，学生不可能同时应用深度学习和浅层学习，总是会在过程中不断发生变化。

    （作者单位系浙江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