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大陆曾经上演过王室宫廷的恩恩怨怨，见证过中世纪诸侯的血雨腥风。这里行驶过大航海时代的一叶长帆，也听闻过“海上马车夫”荷兰商业贸易繁忙的脚步；这里目睹过西班牙帝国的日渐衰落，也静观着英格兰的“帝国不落”。在这片沐浴着地中海阳光、曾被视为上帝眷顾的大洲之上，法国无疑是其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初到法国巴黎，感觉就像是站在了时光隧道的入口，你能看到现代工业的精华——巴黎铁塔，也能瞥见斑斑历史的印迹——巴黎圣母院。买一张船票随塞纳河去初识巴黎，两岸的建筑蒙太奇般切换上映，凡尔赛宫、卢浮宫、彭皮杜艺术馆……似乎都浓缩到一台高倍广角的相机里。除了匆匆掠过的经典建筑，塞纳河上的桥更释放着法国人浪漫热情的气质，也展示着巴黎人对历史的尊重。最为著名的是金碧辉煌的亚历山大三世桥，白色的石柱顶上坐落着金色的雕像，可爱的天使欲振翅而飞；还有古老的铜红色铁桥，游船穿桥而过时，桥上与船上的人们相互辉映、欢呼示好，没有腼腆，没有羞涩，这便是巴黎浪漫之都。

    偶然看到河岸边的黑铁门，想来那就是巴黎地下排水道的尽头，不禁忆起雨果《悲惨世界》笔下的冉阿让，那个背着参加大革命失败后的马留斯走在巴黎下水道里的身影……那一瞬间忽然感到，正如人们所说，就连巴黎的下水道也铭记着法国那段群情激荡的革命岁月。

    思绪还在潺潺的塞纳河流淌，人却已置身于凡尔赛宫门外。太阳王（路易十四）策马挥鞭的铜像告诉人们他的丰功伟绩，大门的镀金栏杆尽显波旁王室的奢华。进入凡尔赛宫，踏进知名的镜厅，十七盏水晶吊灯同整面落地墙镜炫耀辉映，这里曾是欧洲各国王室贵族的云集之地，多少年前，长裙垂地的贵妇、优雅仪态的绅士、悠长的乐曲、轻盈的舞步，都映在这一面面镜子里。炫目的镜厅、精致的瓷器、豪华的装饰、墙壁的绘画，处处宣告着王朝的奢华、等级的森严，而这一切都于大革命中灰飞烟灭。有意思的是，在凡尔赛这个封建特权的城堡里，还珍藏着革命精英拿破仑加冕的巨画。

    法国是那个时代欧洲举足轻重的列强国家。还没有一个国家的革命像法国那样波澜壮阔，像法国那样激情震撼，像法国那样艰难曲折。法国的革命就像一个舞台，各色的力量竞相上演，又频频谢幕。

    历史的潮流浩浩荡荡，现在的欧洲已不是诸侯林立的割据岁月，更不是贵族展示高贵雍容的广场，曾经席卷欧陆的大革命，铲除了专制势力的根系，建立了民主法治的新制度，传播着自由平等的人文思潮，而这一切洪流的滥觞便是浪漫之都——法国巴黎。

    （作者单位系北京市第十八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