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有问题，教育要发展，教育要改革，对这三个方面，人们是有共识的。但是，对于教育问题、发展的方向、改革的关键点，大家还是有争议的，可以说仁者见山、智者见水，各持一说，互有短长。近来看到王世元先生的作品《教育文化构建的人性基础》，为之一振。从文化和人性的角度分析教育问题的不多，从这个角度论说出发点和归宿，有高度，有深度。

    好书总能提出好问题、提供好思路。掩卷而思，文化和人性问题恐怕是教育最大的问题。为什么应试教育越演越烈？文化的因素、人性的因素是深刻的推手。千百年来“自扫门前雪”、“重文轻武”的文化浸润，“不输给别人”“暗中使劲”“投机取巧”的人性驱使，才使得“择校”花样百出。同时，在学校和教师方面，也因为文化和人性的原因，择生、办补习班、收学生家长礼品、对学生有亲有疏等情况层出不穷、屡禁不止。所以，分析教育问题要看到各种问题的文化和人性的成因，更要分析各种教育发展、教育改革的文化和人性背景，不能因为发展、改革等字样“高大上”就听之任之，要做慎重的文化研判和人性考量。比如，前些年的“国进民退”，许多民办学校被收为国有，文化的背景还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看来，对满足多元化的教育需求、提高教育效益是不利的。许多学校推动“精细化管理”，其实还是“管制思维”，是“大一统文化”和“家长制一言堂”思想的体现。《教育文化构建的人性基础》提供了另一种视角与方法，让我们可以视野更辽阔，思考更深邃。

    同时，《教育文化构建的人性基础》也启发我们，要致力于用教育的力量改造我们的文化和人性。怎么改造？诚如王世元先生提出的，我们要实现“理想教育文化”，改造新一代的心性。一度人们对于“教育支持社会经济发展”的命题感到迷失，满足于实现了“教育机会公平”“教学质量提升”等成就，现在看来太局限。

    做一下国际比较大家都会看到，不同国家成就了不同的经济水平和社会文明，而其地理位置、资源状况差距未必很大。主要原因何在？关键的区别还在于人。我们今天的教育，还有更大的抱负和更艰巨的使命，要对人进行文化和心性的洗礼。这个课题，恐怕今天从“优质校”到普通校，还都缺乏担负的能力。

    那么，“理想教育文化”有何特征？有哪些内容？我们欣喜地看到，《教育文化构建的人性基础》对于这些都做出了明确的回答。从“公民素养、学校教育、个体成长”三个维度，倡导培育“尊重、民主、责任、科学、内省、质疑、实践、独立、追求、审美”的文化，并逐步内化为一代新人的稳定品性，以期实现社会根本治理的疗效。这些要目的每一条都大有深意，对我们都很有启发。

    好书需要慢慢读，完全读透需要时日。《教育文化构建的人性基础》是一座思想的富矿，值得我们在寒冬里，捧杯热茶，细细品味。

    （作者系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