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的美好 留学以色列
2016年10月27日上午9时,飞机降落在特拉维夫本古里安机场。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15级希伯来语专业的7名同学踏上了这块向往的土地,开始了在以色列历时8个月的交换生生活。每个人拖着50多公斤的行李艰难地行走,第一次问路局促紧张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们目睹了纷争,亲历了人性的善与恶……每天都在思考世俗与宗教、冲突与和平。今天,我想聊聊在死海旅游期间遇到的一位老爷爷,下期聊聊班上的同学。
有人可能会问,游遍以色列是怎样一种体验?
走很长的路,爬很陡的山,吃相似的食物,也曾顶着烈日炙烤,等着迟迟不到的公交车……还好遇上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我还记得第一次靠近死海的情景,大巴车一路下行,蜿蜒的公路被鲜有植被的戈壁和沙漠包围,下车的一瞬间被干燥的热浪逼得喘不过气来,但这些都掩盖不了死海的惊艳。因为死海的湖水盐分浓度极高,除个别的微生物外基本没有生物存活,加之常年炎热无风的气候,澄澈的水面上没有一丝波纹。湖面上经常雾气腾腾,傍晚的太阳光经过云雾层层散射后变成蓝紫色,在天际线处形成一抹少女粉。
终于来到了传说中“可以漂在上面看报纸”的死海,却因为安息日没有交通工具、找不到公共海滩而不能下水。身旁的老爷爷了解了我们的想法后,主动提出第二天清晨开车带我们去以温泉和黑泥而著称的野滩。天还蒙蒙亮就去赴约,老爷爷准时出现在了停车场。但我们还是有几分将信将疑,始终不敢相信有人自愿费油、费时、费事,起个大早带几个陌生人泡温泉、看日出。
老爷爷是住在死海附近的居民。当我们在青年旅社大厅闲聊时,老爷爷就像下楼遛弯的邻居,摇摇晃晃走过来,坐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年轻人旁边慈祥地微笑。后来才知道他有严重的哮喘,多走几步路就要拿出一个小瓶子吸氧。
初入死海的经历有些惨痛,1个月过去了,我手掌上的疤痕还在。但回过头来想想,倘若没有经验丰富的当地居民相助,大概我这半条命都要搭进去了。海滩遍布着大块锋利的砂砾,途中我人字拖的绑带断了,踉跄一下手脚就被划破了,这时候下死海等于往伤口上撒盐。基本不会游泳、6年没下过水的我又在漂浮的过程中侧翻,一头扎到了高浓度盐水里。而眼鼻口进水是在死海游泳的大忌,且不说疼痛,得不到妥当处理,甚至会导致眼睛失明。
老爷爷见势一把抓住我,反复叮嘱不要睁开眼睛,自己先跑上岸取出后备箱里的一桶清水帮我洗脸漱口,然后搀扶着手脚受伤的我走出湖水。在递给我随身携带的消炎喷剂后,转身又去帮拖鞋丢了的舍友上岸。而他自己身体也不好,时不时因为供氧不足要停下来歇息。
老爷爷英语不太好,我们的希伯来语也只能维持基本交流,除了不停地说“非常感谢”,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他。回程当天,早餐时间老爷爷特地来跟我们说再见。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手背,我有些愧疚。他却掰开我布满伤口的右手微微一笑,像是在俏皮地说:“你看我们都受伤了,死海还真是不好应付呢。”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老爷爷的,彼此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在以色列做交换生的这段时间,尤其是在旅途中我们接受了无数次这样的帮助。长途车上的大叔邀请我们去他家过光明节,露营地的小哥把他多余的睡袋送到我们帐篷前,公交车邻座的一位老爷爷花了5个小时将博物馆的展品一件一件讲给我们听……
或许因为看到我们年纪小又急需帮助,或许是对我们会说发音标准的希伯来语感到好奇,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我们渐渐放下戒备心走近他们后,我发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美好。对他们来说,主动施以援手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以色列人的确很喜欢中国人,每次走在街上都会有很多人对我们说“你好”“China”,集市里卖糕点的小哥还会说“尝一尝”。还记得刚到以色列的一两个月,面对无处不在的搭讪我是有点害怕的。而如今,我觉得黄皮肤、黑头发堪比一套天然铠甲,当地人都对中国人很友好,我们过安检甚至可以直接“刷脸”,不用被检查证件和包裹,还会有陌生人主动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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