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 倩

10月22—23日，以“旖旎凤凰·美好教育”为主题的全国“生态·好教育”联盟杭州·凤凰论坛在杭州市凤凰小学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教育专家、教育行政部门负责人、校长、骨干教师，通过线下、线上参与论坛，一起探讨学校高质量生态化发展的新路径。

新时期，在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推进学校“五项管理”工作部署，落实“双减”政策的背景下，一些学校积极探索育人模式的转变，创新教育评价模式，取得了不错的成效。那么，当下学校的教育评价改革可以有怎样的路径？在校长圆桌会环节，各地校长代表回归教育本真，积极分享和探讨学校教学评价改革的成功经验及办学智慧。

“无分”成绩报告单：

凤凰小学的评价改革探索

今年3月印发的《义务教育质量评价指南》（以下简称《指南》）明确了质量评价的指标体系，主要阐明了评什么、怎么评、谁来评等问题。凤凰小学的“无分”成绩报告单成为《指南》推荐的11个典型案例之一。在与会嘉宾看来，凤凰小学找到了教育评价改革的突破口。

“在座的一些老师可能知道，2018年我校曾上过一次网络‘热搜’——由于学校不公布学生的期末分数，家长怒打12345市长热线进行投诉。”凤凰小学校长缪华良说，学校从2017年创办伊始便坚持实行“无分”期末成绩评定方法，以“金凤凰综合素质报告单”替代公布具体分数的成绩报告单，这一做法起初引发了一些家长的质疑。“但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这么做是因为虽然杭州市推行分项等第评价已经多年，但很多家长还是关注分数，会问老师孩子具体的考试分数，这就造成了‘阴阳成绩单’存在的事实。”缪华良说，“要知道，评价是有‘指挥棒’功能的，可以引导育人的方向。”

副校长陈清梅介绍，2017年至今，“无分”成绩报告单不断完善，经过5次调整终于形成现在的“一单一袋五表”模式。“一单”即“金凤凰综合素质报告单”，包括学业水平评价、表现性评价、发展性评价和形成性评价4个部分。“五表”则是对不用考试的体育、音乐、美术、道德与法治和劳动实践5门课，用相应的分项等第评价表进行评价。最终这些表单都装入属于每个学生自己的“金凤凰成长记录袋”。

“无分”成绩报告单尝试构建全面立体的学生综合评价体系，它是凤凰小学在推动深化评价改革上的坚守与突围。对于教育部的肯定，缪华良说：“学生的成绩不仅仅是学科成绩，应该用更全面、更科学、更能体现综合素质的体系进行评价。2020年印发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提出，学校应该力破‘五唯’，不唯分数、不唯升学、不唯文凭、不唯论文、不唯帽子，这其中，与小学教育指向直接相关的就是破除‘唯分数’现象，我校的‘一单一袋五表’综合素质评价方案与之高度契合。”

“在‘分分都要计较，分分都是命令’的当下，凤凰小学的‘无分’成绩报告单在孩子的成长初期淡化了1分、2分的分数差异，让他们更关注自我的成长，可以降低孩子和家长的焦虑。”杭州市上城区教育局党委书记、局长项海刚说，“‘双减’背景下，比起考试考了几分，教学评价更应该关注学生的生命成长、纵深发展。就像种一棵树，拼命给它施肥，它未必能全部吸收长得好，我们应该关注它的根基是否健康牢固，在此基础上让它自然成长。”

进级式评价：

九年一贯制办学的评价体系构建

在浙派教育生态科学研究院院长周培植看来，剖析凤凰小学这所“家门口”好学校的做法，可以提炼出一种“家门口”学校发展的范式，但是全国各地的学校学生不同、教师不同，所处地区的教育环境也不同，“不能盲目照搬‘凤凰模式’，而是要根据具体情况探索自己的道路。要回归好的教育生态，就要尊重学生生命的姿态”。

怎样回归教育生态，尊重生命姿态？杭州市首批优秀校长、杭州天杭教育集团校长邱曙光介绍了该校的做法——为了让学生从一年级进校开始就不断拥有获得感，学校提出了“幸福地创造幸福”的办学理念。“每年3月启动‘天杭之星’评选活动，全校3000多名学生参与评选，最终人人都是‘天杭之星’。”邱曙光说，“我们设置了学习之星、拼搏之星、音乐之星等项目，让学生对照自身特长自行上报奖项。如果有学生对照来对照去，觉得自己一项也不符合，怎么办？不要紧，可以发动全班学生来帮他找强项，为他量身定做一项‘天杭之星’的奖项。在这个过程中，学生找到了自信，并且还能帮助他人找到自信。”

作为九年一贯制学校校长代表，邱曙光还分享了九年一贯制办学背景下评价体系的建构经验。他提出，首先应该明确评价的作用，“评价的作用有判别、激励和诊断，归根结底，评价是为了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九年一贯制办学涉及幼小衔接、小初衔接，在这种情况下，我校尝试从整体出发构建学生素养进级式评价体系。”邱曙光说。为了让学生有持续进步的动力，学校将9个年级分为“童真”（一、二年级）、“少华”（三、四、五年级）、“承华”（六、七年级）、“思远”（八、九年级）四大学部，以“会学习”一项为例，针对学生在课前、课中和课后的表现，不同学部有不同的评价标准。

推进“双减”，

对教师评价素养提出更高要求

学校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评价道路，那么，教师又该怎样做？上海市特级校长、浦东新区六团小学校长姚星钢提出了教师在教学评价中的“你真棒”现象。“一些教师不屑对学生说‘你真棒’，但这其实是古往今来最经典有效的评价，教师应该积极地使用它。”姚星钢说，“但也不能一味使用‘你真棒’。”他认为，过度使用“你真棒”显示了教师在评价上的单调乏味，会让学生感到这样的肯定是无趣的，人人都被夸“真棒”，也会让学生质疑这种评价的真实性。

基于《指南》的指导思想，姚星钢从自身教学管理经验出发，提出应该从学生的知识、技能、情感3个角度来评价学生，同时，教师需要“走近学生”，“对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候要用不同的评价方式，这就要求教师去了解、研究学生的性格脾气、学习情况，甚至学生当天的情绪状态，这样才能让评价充满情感”。

在浙江省特级教师、龙游县教师进修学校副校长赖丽珍看来，推进“双减”的过程，对教师的评价素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她以3句名言概括了教师应具备的3项评价素养：“卡耐基说‘太阳能比风更快地脱下你的大衣，仁厚、友善的方式比任何暴力更容易改变别人的心意’，这告诉教师要有温度，不急躁，不极端；苏格拉底说‘上天赐给每个人两只耳朵，一张嘴巴’，这告诉教师要学会倾听，给学生时间，让他们把话说完；《围炉夜话》里说‘用心行事，便是能人’，这就告诉教师做好评价需要用心。”